聞言,淩墨低低地笑出了聲,頓覺重生前的自己真真是傻到家了。
她如果真有淩雲龍說的那樣記仇,上輩子她被接回淩宅之後,就該對淩甜展開一係列報複。
可惜,那時的她尚還顧念著父女之情,稀裡糊塗地答應了淩雲龍,在超神競技城裡勢必會儘全力保護好淩甜。
正是這一念之仁,徹底斷送了她的生路,使得她被濃酸潑臉,淒慘橫死...
“我在跟你說話,你笑什麼?”
淩雲龍眉頭緊蹙,語氣不善地質問著淩墨。
淩墨搖了搖頭,頗為惋惜地道:
“可惜了,我原以為你不過是偏心了些,想不到你根本就沒有資格為人父。”
“什麼意思?”
“真糊塗還是裝糊塗?”
淩墨斜勾起唇角,語氣雖十分平淡,但其間的譴責意味卻叫淩雲龍悄然紅了臉。
淩雲龍聽明白了淩墨的話中之意,隻覺羞憤交加,鼻息哼哧作響,嘴裡不停地碎碎念著:
“沒大沒小的,一點教養也沒有。”
“你有資格跟我談教養?”
淩墨本不想同淩雲龍廢話,但他這般言論實在是太過欠懟。
稍作停頓後,她倏然抬眸,冷冷地看向淩雲龍,發起了靈魂式的拷問:
“我且問你,得知淩甜意外墜下樓梯的真相後,當真一點兒也不覺得內疚?再有就是,你可還記得當初向我揮鞭時,我無助地無處藏匿的情景?又或者,直至現在,你還固執的認為,當年就是我推的淩甜?”
“小甜品學兼優,絕對不會撒謊。”
淩雲龍心底裡早就信了淩墨的那番陳述,卻習慣性地維護著淩甜。
“你該不會是罹患了老年癡呆了吧?記性還真是差得可以。”
淩墨慵懶地打了個哈欠,微微側過頭,看向了神色愈發尷尬的淩雲龍,略帶痞氣地聳了聳肩:
“你不記得也不打緊,我幫你回憶回憶。先來說說我被季衍找來的混子圍堵在巷子裡的那一天,你可記得淩甜是怎麼跟你說的?她跟你說,我和一群社會青年有說有笑地鬼混去了。現在想來,你還覺得你的寶貝小甜,是什麼不諳人事的傻白甜?”
“墨墨,你這話就沒意思了。你被混子圍堵,可不是我們小甜搞出來的,彆什麼臟水都往小甜身上潑。”蘇毓翻了一記大白眼,光揀對淩甜有利的話來說。
“姐姐,我從未想過和你為敵,你為何總是將我想得這麼不堪?”淩甜語音哽咽,眼神卻淒寒入骨。
“什麼叫做我把你想得這麼不堪?剛才明明是你自己當著那麼多攝像機前,謊稱自己中了藥。這事兒,沒得洗吧?”
“我之所以那樣說,純粹是為了保護媽。”淩甜義正言辭地為自己辯解著。
“是保護,還是掩護?”淩墨話裡行間透著戲謔之意,轉而又看向了愁眉緊鎖的淩雲龍,含笑反問:“爸,你難道就不想查清阿姨和光樺實業的李總之間,究竟有沒有不為人知的私情?”
此話一出,車廂裡便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想到蘇毓曖昧不清地坐在李濤肚皮上的場景,淩雲龍胃裡又是一陣翻江倒海,就連帶著坐在他身邊的淩甜,都讓他感到惡心無比。
而此時,蘇毓的臉色也很不好看。
今兒個出了這麼大的洋相,直至現在她都沒勇氣麵對這樣殘忍的事實。
在她的設想裡,過段時間等這件事情平息之後,她依舊是人人豔羨的淩太太。
可淩墨話裡行間的戲謔,卻是讓她倍感恥辱。
見眾人一時無言,淩墨也懶得再浪費口舌。
一通亂懟之後,她的心情愈發晴朗,給顧聽白發去了一條組隊邀請後,便開始了新一個賽季的職業聯賽排位賽。
正當她全神貫注地大殺四方之際,魅狐已然將剪輯過的酒店視頻,發送到了蘇毓的手機上。
蘇毓瞅著相冊裡無端多出的視頻,一時手欠就給點開了。
她尚未看清視頻裡的畫麵,就聽聞自己柔媚入骨的聲音很不是時候地溢出了屏幕:
“啊...好熱,幫幫我...”
淩雲龍一言不發地抿著唇,直截了當地奪過了蘇毓下意識地掩到了身後的手機,微眯著眼眸,細細地端詳著視頻裡曖昧不清的兩人。
“雲龍,這視頻不太對勁,顯然是被人剪輯過的。視頻裡,李濤就跟死豬一樣癱在地上,顯然是早就暈死過去了的。據我猜測,李濤十有八九是被墨墨打暈的,按理說,這段視頻應該還有前半段才對。”
蘇毓滿臉惶恐地解釋著,本想著將鍋甩到淩墨身上,卻苦於找不出證據,不論如何解釋,都少了分底氣。
“閉嘴。”
淩雲龍冷喝著蘇毓,雙眸緊盯著手機屏幕上瘋狂扒拉著李濤衣物的蘇毓,見她如同往日裡和他單獨相處般那樣熱情地向李濤投懷送抱,再也控製不住心口處噴薄欲出的怒火。
下一瞬,他猛地將蘇毓的手機暴摔在地,另一隻手已然緊扼住蘇毓的脖頸,咬牙切齒地道:
“賤人,你還敢說是他強的你?”
“雲龍,你聽我解釋,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那時候,我當真中了藥,腦子裡一片混亂,根本看不清眼前的人是誰。”蘇毓被淩雲龍掐得差點兒提不上氣兒,漲紅了臉,無力地解釋著。
“蘇毓,你真是讓我惡心。”
淩雲龍嫌惡地鬆開了蘇毓的脖頸,好似多看她一眼,就會折壽十年一般。
事實上,他早就知道蘇毓不乾淨。
要不是因為她非常了得的手段,當年又怎麼可能憑借著一部爛片成為雙料影後?
再有就是,蘇毓為了坐穩淩家主母的位置,費了不少心思給時簡集團拉來了好幾家合作公司。
至於是怎麼拉來的,他雖從不過問,心底裡確實清楚得很。
當年,為了集團的發展,他尚能選擇忽略蘇毓那些上不得台麵的醃臢事兒。
可今晚的事情一出,所有人都將知道他淩雲龍被帶了綠帽。
這麼丟臉的事,讓他怎能輕易釋懷?
從今往後,不止對家會拿這事兒笑他,就連他生意上的夥伴都有可能在明裡暗裡內涵他。
“停車!”
淩雲龍越想越氣,索性開了車門,氣衝衝地下了車,頭也不回地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