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聽白聽聞淩墨所言,臉色煞白如紙,一改往日的隨性懶散,滿臉凝重地問:
“墨姐,競技城裡的試煉當真有這麼恐怖?”
在此之前,顧聽白對超神競技城並非一無所知。
對於從三千人中擇選最為優秀的三十人這樣的淘汰機製,也有著一定的了解。
但問題是,他從未接觸過從超神競技城裡走出的那些幸存者,自然也就不知道競技城裡的試煉有多麼的危險。
還有一點就是,超神競技城在招新時期,一直宣稱學員若是受不了這麼殘酷的淘汰機製,可選擇退訓。
故而,前來參加集訓的學員往往抱著僥幸的態度,總以為當真遇到了什麼無法應對的危險,高喊一聲退訓就可保住小命。在他們看來,往屆喪生的學員中,大部分是因為太過執拗,不肯放棄這個千載難逢的得以出人頭地的大好時機,才會慘死競技城中。
可實際上,超神競技城根本沒有退訓一說。
所謂的退訓,不過是用來掩人耳目的幌子。
至於往屆從超神競技城裡走出的幸存者為何從未提及這一茬,大體有兩個原因。
其一,這些幸存者擔憂走漏風聲,被競技城背後的那股勢力所暗殺。
再者就是,這些能夠活到最後的幸存者,都已經變成了人形傀儡。
淩墨此行,除卻救人,拿藥,還不忘隨時隨地收集著證據。
一旦證據齊全,等她順利地走出超神競技城的那一刻,便可一舉揭露超神競技城內裡極為變態的淘汰機製,讓公眾徹底看清楚這座競技城根本不是擇選人才的寶地,而是暗無天日的人間煉獄。
如此,應當就不存在大批優秀人才被競技城荼毒殘殺的悲慘狀況。
傅雲闕的目的,亦同淩墨相仿。
自他得知歐陽斌為超神競技城的主要操控者之一,就萌生出了前來一探究竟的心思。
此刻,聽聞第一場試煉竟是凶險無比的“生化危機”,他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同淩墨低聲耳語:“你說,今晚的競技城當真會被喪屍攻占?我還是不太相信這世上當真有喪屍的存在。”
“這裡的喪屍同影視作品裡的喪屍確實有些區彆,不過也有著一定的相似處。這裡的喪屍亦是生化實驗室的產物。大概是通過給活人注射T病毒,改造其生理機能來實現的。
這種類型的喪屍,一般為寄生喪屍,智力低下,移動速度緩慢,被其咬中由著極高的死亡率,當然少部分被咬中者還有變異的幾率性。”
“你是說,競技城裡的喪屍一開始也是一群身體康健的活人?”
傅雲闕顯得十分驚愕。
雖說,他早就得知歐陽斌絕非善茬。
但卻從未想過,歐陽斌竟殘忍到了這種地步。
淩墨點了點頭,繼而說道:
“事實上,在感染T病毒之後的半天時間裡,還是有機會挽救被感染者的性命。但要是等到他們徹底異變,便再無轉圜的餘地了。”
“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是組織大家一起逃亡,還是讓大家配合著我們一起,著手研究病原體?”傅雲闕心下腹誹著,既涉及到病毒這一塊,他和淩墨的醫學知識極有可能會派上大用場,瞬間士氣大振,已然做好同T病毒對抗到底的準備。
“隻剩下幾個小時的時間,研製解藥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至於逃亡,成功的幾率亦無限接近於零。”淩墨如是說著,並示意著眾人看向超神競技城大門處的重甲坦克。
瞅著大門口威風凜凜的重甲坦克,以及手持槍械等極具殺傷力的軍用武器的監管員們,眾人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直到這一刻,大家才徹底意識到,所謂的“隨時可以退訓”不過是一個忽悠人的幌子。
時歡本就沒有見過什麼大世麵,單是瞅著門口處凶神惡煞的監管員,就嚇得哇哇大叫,一頭埋進了淩墨胸口,語音哽咽地問:
“表姐,我們現在該怎麼辦?我好害怕,我想回家。”
這一刻,時歡當真是悔到連腸子都青了。
在進入超神競技城之前,淩墨曾告誡過她競技城裡有多麼的凶險,她卻誤以為淩墨這是在阻礙她出人頭地,堅決不肯退訓。
現在倒好,這種情況之下,她是想退都退不了的了。
淩墨在隨身攜帶的工具包中翻出了一把尼泊爾軍刀,將之鄭重其事地交到了時歡手裡:
“這把軍刀,你且拿穩了。若當真遇到危險,直接用軍刀爆頭,遠比AK46分發下來的槍支更為管用。喪屍聽覺,嗅覺極為靈敏,若是開槍,極有可能引來更多喪屍,唯一能做的,就是利用軍刀,在最短的時間內,悄無聲息地一招斃命。”
“可...軍刀若是給了我,表姐你該怎麼辦?”
時歡趕忙接過了淩墨遞來的軍刀,眉眼間閃過了一絲掙紮。
她確實想過,淩墨若是不幸身亡,那麼戰寒爵的寵愛,極有可能會落在她這個侄女身上。
同理,淩墨若是死了,她才有機會從淩墨手中撬走秦北冥這樣優秀的男人。
隻是人心到底是肉長的,感受到淩墨對她的關心,她即便再怎麼心狠,終究還是被感化了。
“我沒事。”
淩墨勾唇淺笑,對於自身的武力值,她顯出百分之兩百的自信。
回眸間,見一行身著白色防護服的工作人員正欲將角鬥場上暴斃身亡的AK45台上擔架,淩墨瞬間沉了臉色,輕鬆躍入角鬥場,三步並做兩步地走到了AK45身側。
“做什麼?彆妨礙我們處理教員遺體。”其中一位工作人員見淩墨死死地握住了AK45的手,有些不耐煩地冷喝道。
“抱歉,我並非有意擾亂你們的工作。雖說AK45死於他自身的莽撞,但這件事多多少少同我有點關係,我有些愧疚,想要為他作一場禱告。”
淩墨抬起那雙明媚的桃花眼,恰到好處的示弱,使得原本態度強硬的工作人員亦不自覺地緩和了態度,由著淩墨攥著AK45的手一陣禱告。
約莫一分鐘後,淩墨得到了想要的東西,這才將AK45的手不動聲色地蓋到了白布下,轉身走向了同教員宿舍遙遙相對的學員宿舍。
顧聽白緊跟在淩墨身後,尤為焦灼地道:
“墨姐,過會兒天黑了之後,我們當藏身於何處?”
“天黑之後的事,天黑之後再說。我先找個地方小憩片刻。”
淩墨擺了擺手,徑自進入了一間宿舍,閉目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