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墨早就看清了時弈的為人,並未將這事兒放在心上。
倒是時歡,氣呼呼地鼓囊著臉頰,憤憤不平地道:
“我哥未免也太過分了!等我回去將這事兒跟爸媽好好說說,非讓爸媽打斷他的兩條腿不可。”
“確實過分。時弈他是豬腦子嗎?怎麼分不清孰親孰遠?”顧聽白磨拳霍霍,甚至想著衝上前給他兩拳。
“小白,坐下。”
淩墨不願顧聽白為了她一而再再而三地破壞課堂紀律招惹殺身之禍,忙摁著他的肩膀,緩聲言之:
“你且記著,在這場投票遊戲中大獲全勝的人是我。至於其他細枝末節之事,犯得著大動肝火?”
“說的也是。”
顧聽白意識到自己的行為偏激了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又乖巧地坐回到了淩墨邊上。
然而,片刻的功夫,他又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偏著腦袋壓低了聲問道:
“墨姐,那群人為何會將票投給淩甜?按理說,他們不是該對淩甜和時弈二人感恩戴德嚒?”
“永遠不要去高估人性。”
淩墨的話音中帶著淡淡的嘲意,深吸了一口氣之後,才徐徐說來:
“昨晚,我曾給部分學員私發了信息,暗示他們將票數投給淩甜,就能獲得一次保命的機會。這部分人未必相信這條信息,但還是會照著去做,隻因他們也不想拿自己的安危開玩笑。”
“怪不得。”
顧聽白若有所悟地點了點頭,旋即給淩墨豎起了大拇指,低聲喃喃道:
“高,這招還真是高。”
“表姐真厲害。”
聞言,時歡亦隨聲附和著,這一刻,她心底裡滿是慶幸。
幸好她早早地見識過了淩墨出色的個人能力,並未一頭熱地跟著時弈站隊淩甜。
不然,她現在的處境,絕對要比時弈難上百倍千倍。
淩甜顯然沒有料到這麼多人將票數投給了自己。
她怔怔地盯著講台上的智能觸屏白板,滿眼的不可置信:
“怎麼可能?我的票數為什麼會這麼多?”
聽到她的呢喃低語,周遭沒有給她投票的學員紛紛自覺地後退了數步,生怕被她揪住追問到底。
講台上的AK48淡淡地掃了眼觸屏白板上的人名,粗略地核對一遍,並未發現任何問題,也不便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替淩甜說話,索性緘口不言,匆匆地離開了多媒體教室。
AK48走後,淩甜猶如魔怔了一般,猝然轉過身,直愣愣地盯著坐在最後排,優哉遊哉地翹著二郎腿的淩墨,冷聲道:“是你暗戳戳地在投票環節中做了手腳,對吧?”
淩墨瞅著氣急敗壞的淩甜,倏然勾起了唇角,淡淡地道:
“若是對結果不滿意,你大可不去執行任務。反正,你就算不去執行,也不會被抹殺,對吧?”
“你什麼意思?”淩甜咬了咬唇,略有些心虛地移開了視線。
“我什麼意思你難道不明白?縱觀整個超神競技城,除卻教員宿舍樓,還有什麼地方可以拿到火種?能夠這麼輕易地拿到火種,必定有著不為人知的內幕吧?”
“淩墨,你休要血口噴人!”
淩甜暗忖著自己應當沒有什麼把柄落在淩墨手中,深吸了一口氣之後,再度迎上她犀銳的眼神,一字一頓地道:
“縱火種取自教員宿舍樓,又能說明什麼?我所做的一切,全是為了大家,我問心無愧。”
“問心無愧?”
淩墨嗤笑,將雙手撐於桌麵上,倏然起身,犀利發問:
“我且問你,你是如何進入的教員宿舍樓?又是如何克服的萬難找到的火種和燃料?再者就是,取得火種之後,為何不直接將喪屍引至空地引燃焚燒,非要等到兩千九百餘名學員葬身喪屍之口後,才假惺惺地出麵收拾殘局?”
聽淩墨這麼一說,大部分學員亦對淩甜和時弈二人起了疑心,紛紛將眸光投注到了他們的身上。
其中,一位怯生生的女孩兒突然指著淩甜,開了口:
“昨天晚上,我親眼看到淩甜和時弈大搖大擺地走出教員宿舍樓。那時候我就有些懷疑他們二人是不是上頭安插在我們中間的內應。兩個小時後,我見他們放火引燃了喪屍,深知沒有人會相信我說的話,這才選擇保持沉默。”
聞言,在場學員對淩甜和時弈二人的疑心隻增不減,下意識地後退了數步,儼然將這兩人當成了洪水猛獸。
淩甜沒想到半路上又殺出了一個程咬金,不悅地瞪了一眼公然發言指證她和時弈的那個女孩兒。
不過,生氣歸生氣,此刻的淩甜尚還沒到喪失理智的地步。
僅片刻的功夫,她眼底裡的戾氣就已經消失地無影無蹤。
抬眸間,已然做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聲淚俱下地質問著在場眾人:
“我和時弈冒著生命危險,替大家爭取到了一線生機,你們倒好,竟還怪到我們身上?一場試煉死了兩千九百餘人,我們自然也很痛心。但是這事兒和我有什麼關係,你們怎能怪在我和時弈頭上?”
“直到現在,你還以為你的眼淚能夠讓眾人對你心生憐愛?清醒一點吧,這裡是超神競技城,一座吃人不吐骨頭的煉獄。與其在這兒痛哭賣慘,不如好好想想,怎麼樣才能在不執行任務的前提下,保住自己的性命。”
淩墨挑了挑眉,旋即又不疾不徐地朝著角落處的李偉勾了勾手,輕聲道:
“切記,萬萬不要單獨行動。不然丟了小命,可彆怪我沒有提醒過你。”
話音一落,淩墨再懶得同淩甜等人耗下去,兀自出了多媒體教室,帶著顧聽白等人前往了就近的學員食堂。
身後,原打算暗殺李偉並伺機躲過任務的淩甜心裡咯噔了一下,眼瞅著李偉因為淩墨的那番話已經生出了戒備之心,再不好輕易下手,不得已之下,隻得放下自尊和驕傲,好聲好氣地邀請著他“共度良宵”。
李偉擔憂自身遭了淩甜的暗算,踟躇了好一會兒,終是艱難地開了口:
“那個...不是我不肯幫助你。我實在有些擔心你趁我不備,對我發起了偷襲。如若,你是真心想要同我發生關係,可否讓第三個人在場實時監看?”
“你做夢!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沒門兒。”
淩甜心下倍感羞恥,冷言拒絕了他的提議。
要知道,她可是高高在上的臨江第一名媛,這世上能夠配上她的男人正可謂是鳳毛麟角。
要不是因為家道中落,她又怎會淪落到同時弈那樣徒有其表的窮屌絲搞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