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臣都無語。
可吳寬卻是越來越怒,忍不住說著陛下何至於此之類的話。
見歐陽誌不吭聲,他還想要繼續再罵。
倒是一旁的楊一清忙是拉住他:“吳公,先尋到陛下要緊,有什麼事,都等水落石出再說……”
吳寬還不解恨,卻又無奈,覺得歐陽誌是個木頭,罵了也是白罵,再者楊一清勸說,他便坐下,呷了口茶,將茶盞放下,便開始發癡,想著這幾年廟堂中發生的事,心裡焦慮……
就在所有人又預備要如熱鍋螞蟻一般團團轉的時候,突然……安靜的歐陽誌豁然而起。
人們還沒反應過來。
歐陽誌突然箭步衝到了吳寬麵前。
吳寬張眼,一臉不解。
歐陽誌卻突然舉起手。
此時,人們方才看到,歐陽誌的手上,居然死死的抓著一方硯台。
所有人癡了。
吳寬更是費解……乾啥……
歐陽誌手中的硯台隨著手臂狠狠的揮下,隨後,這硯台啪的一聲,砸在了吳寬的額頭。
這一切,隻在轉瞬之間。
吳寬隻一眨眼,突然……便覺得天昏地暗,額上發出了劇痛,他身子打了個激靈,連人帶椅,直接翻倒。
歐陽誌可是練過的。
所以,下手很重。
這是往死了整。
那吳寬殺豬一般的哀嚎一聲,整個人仰躺在地,宛如被翻過來四腳朝天的烏龜。
“歐陽誌,你做什麼?”
終於有人反應了過來。
大膽。
太大膽了。
這可是吏部右侍郎,名滿天下,人人讚許的名臣。
你歐陽誌再怎樣,也是下官,是晚生後輩,無端端的打人做什麼?
許多人口一張,還沒說話。
歐陽誌麵色冷峻,卻是一字一句道:“吳寬,你罵我即可,為何辱我恩師?”
“……”
許多人……心裡發寒。
臥槽……
這歐陽誌……夠狠!
方才吳寬罵了這麼久,這歐陽誌一聲不吭,罵完了,隔了這麼久,才突然動手,接下來,乾脆利落,不拖泥帶水。
此人……可謂是謀定而後動啊。
吳寬在地上打滾,抱著自己的腦袋,已有鮮血自他的指縫裡流淌出來。
眾人這才反應過來。
有人厲聲道:“胡鬨,這是胡鬨。”
有人吹胡子瞪眼:“斯文掃地,這是斯文掃地!”
大多數人,都不敢上前。
絕大多數人,第一次見到歐陽誌狠厲的一麵。
這才有人意識到,這位歐陽知府,當初可是在錦州城裡,屍山血海之中爬出來的。
不隻如此,他治保定府,當初,可也是殺了不少人立過威。
倒是那楊一清,凜然不懼。
楊一清當初是管理過馬政的,甚至還曾帶兵出征,身子也頗為硬朗,性子更是剛烈,他忙上前去,檢視吳寬的傷勢。將吳寬的捂著腦袋的手扒開,卻發現吳寬已是滿麵是血……楊一清立即道:“快,快請大夫。”
吳寬此時依舊大吼:“啊呀……啊呀……疼啊……歐陽誌,你……你……你安敢如此,你敢打我?你們……你們……你們等著吧,你和你的恩師……我…我一定彈劾,我和你們……”
“好啊,來呀。”
那劉瑾頓時振奮。
一下子鑽了出來,齜牙咧嘴,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你侮辱咱的爺爺,還敢在此,如此的囂張,想要拚命,那來……不是你死,就是我們亡!”
其他人本想秉持著立場,狠狠的批評歐陽誌一番。
現在……又多了一個殺氣騰騰的劉瑾。
一個宦官,大家倒未必看重,何況,還隻是個地方上的鎮守太監。
可是……這劉瑾,麵目格外的猙獰,讓人覺得尤其的滲人,心裡森森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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