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寵授叫罵起來。
其他人卻都有些急了。
都是太祖高皇帝的子孫,怎麼就你脾氣這麼火爆,不合群啊。
朱祐杬和朱約麒對視一眼,心裡苦笑。
現在已有一些王爺和宗親們陸陸續續的買了宅邸。
說實話,為了這麼個宅邸,大家幾乎是將自己身家性命都搭了進去。
凡事,關心則亂啊。
想想看,自己買來的宅子,若是附近的地都是荒蕪著,沒人買,這還了得,宅子的價格,是會跌的。
看看其他地方,房價漲的就比自己買的地方要多一些,為何?不就是這兒的總價更高嗎?
一想到這事兒,朱約麒和朱祐杬都急,得,你西山建業賣了宅邸就不管了吧,好,你姓方的狗東西厲害,你行,我們……我們去拉人來買。
“王兄……慎言……”朱祐杬苦口婆心:“現在木已成舟,還說這些,有什麼意思呢,何況隔牆有耳,若是陛下聽了去,隻怕不悅,現在趁著價格還算過得去,趕緊賣了,爭這一口氣做什麼?你是一家之主,你爭氣,可不能拿自己的孩子來爭氣啊。再者說了,你到時搬來,大家也有個照應,咱們都是太祖高皇帝的子孫,就得照應著。”
朱祐杬乃是天子的親兄弟,現在又奉旨,協調來京宗親們的事,頗有幾分宗親中的大家長,宗令府的宗正之權,他說的話,還是管用的,大家得相互照應,可你若是不識相,可彆怪我翻臉不認人。
朱祐杬的臉色又緩和起來,他眼睛眯著:“前幾日,聽那方繼藩嘀咕……”
“嘀咕什麼?”一聽方繼藩三字,朱寵授就一肚子的氣。
朱祐杬好整以暇:“他說有些宗親對他有誤解,他很生氣,若是惹得急了,彆讓他給這不識相的家夥房裡塞金刀。”
臥槽……
方才還怒氣衝衝的朱寵授懵了。
這還是人嗎?
這是狗一樣的東西啊。
還沒王法了?
他一個外戚,他敢做這樣的事?
金刀,是皇家才能用的,尋常宗親家裡要藏著,若不是陛下禦賜,就是謀反。
這等於是栽贓陷害啊。
他有這個膽子?
可……朱寵授發現一個可怕的問題。
姓方的狗東西,還真是一個什麼事都做得出的人,這家夥毫無廉恥,沒有底線,偏偏陛下還對他信賴有加。
朱寵授覺得自己透心涼……
朱祐杬拉著臉,怒氣衝衝道:“本王聽了,當時就怒了,他有這個膽子?哼,你塞本王看看,本王弄死他。所以,大家也不必擔心,這家夥,隻是說著玩的。”
朱寵授下意識的道:“他自不敢塞興王,王弟你是陛下的親兄弟啊,他有這個膽子,可是……”
可是其他人……就不同了。
都說是皇親國戚,是太祖高皇帝的子孫,這子孫還有親疏之分呢,就比如朱寵授,他雖是遼王,可論起來,他的祖先,乃是太祖高皇帝的第十五個兒子,和當今陛下,隔著五六代人呢,這血緣關係,還剩幾個?
朱約麒則在旁感慨:“哎,人有旦夕禍福啊,既來了京師……還是穩當一些好,現在我等入了京,就是甕中之鱉,還神氣什麼,好好過日子,比什麼都強,遼王,我們論起來,是堂兄弟,這宅邸,買了吧,彆有什麼念想了,你的藩地,回不去啦。”
朱寵授低著頭,咬唇不語。
一乾人唏噓一番。
終究,朱寵授站起來:“明日約那王金元,來談談看。”
一下子,朱祐杬和朱約麒打起了精神,其他幾個郡王,眼裡也放光。
…………
夜裡。
圓月當空。
這雕梁畫棟的興王府裡。
朱祐杬的側妃半臥在榻,她的嬌軀半遮半掩,吹彈可破的肌膚若隱若現,在這紅燭之下,甚是誘人。
“殿下……”她嬌聲細語,語帶著令人憐惜,那勾魂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朱祐杬。
她是朱祐杬最喜愛的側妃,一年有大半個夜晚,都在她這兒住的。
可朱祐杬卻顯得心神不寧,對於她的這誘惑,現在卻提不起興趣,隻敷衍道:“你候著,不要急。”
“殿下,您這又是做什麼,臣妾都犯困了。”側妃從錦被裡,探出膚如凝脂的一截粉腿,懸在空中,如魚兒遊水一般的蕩漾。
朱祐杬對此,視而不見,充耳不聞,他手裡舉著燭台,站在一旁的小幾子上。
而後,燭台放下,從袖裡取出一個小簿子,攤開。
他一麵含糊不清的道:“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