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許多人,還在議論著這個玩意能掙錢的時候。
人家就直接三百萬兩,直接梭哈,毫不猶豫,想都不想。
而等到大家猶豫再三,決定試一試的時候,其實……早已和這巨大的機遇,失之交臂了。
勇氣……不是什麼人都具備的。
在交易市場裡,人們不斷的傳頌著,關於王不仕的傳說。
翰林院裡,沸騰了。
人們敬畏的看著王不仕,這個家夥……現在的身家,是多少來著。
就連大學士沈文,都開始惆悵起來。
股票帶來的,是浮躁,這一夜暴富的傳說,讓無數人開始內心蠢蠢欲動起來,隻是可惜,有人雖然蠢蠢欲動,卻想之而不可得,如此一來,難免,內心開始變得焦慮。
日子沒法過了。
王不仕卻依舊平靜。
他像一個普通的再普通不過的人。
依舊……還是喝茶,當值、下值。
唯一不同的是,他現在下值,在這翰林院外頭,是一隊的馬車等候著他,五輛馬車,二十五個護衛,加上五個車夫,四輛車是空車,王不仕會隨機的選擇其中一輛,如此一來,就算是遭遇到了歹人,歹人也無法確定,他在哪一輛車上。
坐一輛車,空著四輛,這……
王不仕冒著腰,上了其中一輛馬車,這五輛馬車真正厲害之處,還不隻如此,五匹馬,幾乎一模一樣,同樣的體型,同樣的毛發,五輛車,也幾乎沒有任何的分彆……這……得花多少銀子啊。
天氣有些寒。
王不仕的車隊,徐徐而動。
而一群翰林們,跺著腳,口裡嗬著白氣,瑟瑟發抖的站在翰林院的門口,四處張望,他們的雙手,攏在袖子裡,撲哧撲哧的吸著鼻子,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那遠去的車隊。
眾人都是羨慕呀,可是呢……
隻能在心裡幻想一番。
“哼!”人群中有人一甩頭,露出了驕傲之狀:“君子固窮,小人窮斯濫矣。”
似乎,這句話給予了其他的翰林們,足夠的精神力量。
大家紛紛點頭,凍得佝僂的腰,挺直了些許。
有人捏著胡子,看著這漫天的雪絮,不禁吟唱:“北風吹雪四更初,嘉瑞天教及……”
“呀。”有人驚喜的道:“來了,來了,公共馬車來了。”
那念詩的人,不及念完詩,頓時打起精神,眾人呼啦啦的朝著那大篷馬車蜂擁而去。
沒法子。
翰林院苦啊。
都是清流官,平時沒什麼油水,皇帝給的俸祿,又低。
雖然絕大多數人,家境還算殷實,可這單單買房一項,就幾乎把大家的家底清空了。更不必說,還有那該死的房貸了,壓得大家,透不過氣來。
以往的時候,大家也還想要點體麵,好歹買輛馬車,雇個車夫。可發現,這車夫的價格,越來越貴,人力的成本,太嚇人了。
而如今,公共馬車開始流行起來,索性,坐公共馬車當值的人,已是越來越多。
還不上房貸,便是死無葬身之地,這個時候,還要什麼斯文和麵子,能怎麼省錢就怎麼來,沒有那麼多講究了。
大家一擁而上,搶到了座位的人,頓時眉開眼笑,捋著胡須,搖頭晃腦,沒找到座位的,便如沙丁魚一般,被人推擠的要窒息,口裡發出啊啊啊的聲音,偶爾,摻雜幾句低聲呢喃,天知道他在罵什麼。
…………
“少爺……少爺……”王金元匆匆尋到了方繼藩,氣喘籲籲的說道:“少爺,那個……那個王不仕來了,說要拜謁少爺。”
方繼藩對王不仕,當然不會有什麼好印象。
方繼藩輕輕努了嘴嘴,便瞅了王金元一眼,從嘴裡冷哼出聲:“這狗東西來做什麼?好吧,請他來吧。”
五輛馬車,穩穩的停在方宅的門口。
接著,王不仕一身舊袍子,一副勤儉節約的窮官僚模樣,信步登堂入室。
見到了方繼藩,他含笑著從容行禮:“拜見齊國公。”
方繼藩坐著,慢吞吞的呷了口茶,眼眸瞅了瞅王不仕,調侃著說道:“你彆光顧著說,你倒是拜下來呀。”
王不仕:“……”
這一句拜見,本是禮節,他是翰林侍講學士,方繼藩的身份,還不至他真正拜倒在地,行大禮。
誰知道方繼藩如此耿直。
王不仕便微笑,沒有拜下去,而是溫和的說道:“下官來此,卻是酬謝齊國公,還為齊國公,備上了一份厚禮。”
厚禮……
方繼藩左右張望,上下看了看,禮呢,沒有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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