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果然是自己親妹子啊,方繼藩安慰自己,我們方家的人,情商都比較低,不擅長和人打交道,都屬於埋頭苦乾的那種。
果然,妹子繼承了我這做兄長的良好習慣。
一旁的梁如瑩則是忙朝方繼藩行了個禮:“見過……師祖……”
朱厚照不滿的道:“為何見過老方,不見本宮,你師父的師父的師父,都是本宮手把手教出來的!”
梁如瑩俏臉一紅,忙要行禮。
朱厚照歎了口氣:“算了,本宮說過之後,你再行禮,這意思就差了,免了吧。”
有宦官搬來了錦墩,請方繼藩和朱厚照二人坐下。
方繼藩便看著張皇後道:“娘娘……不知……”
張皇後笑吟吟道:“請你們來,是讓你們拿主意,你們送來的書,本宮隻大抵看過,看過之後,反而更糊塗了。你們說……本宮到底做點什麼好呢?”
皇後娘娘這是有點魔怔了。
不過細細想來,方繼藩是可以理解的。
看這張皇後這麼多年來將陛下管的服服帖帖的。
這說明啥?
說明張皇後的骨子裡,是一個非同一般的女子啊。
在這個男尊女卑,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時代,何況男主角還是大明的皇帝,這普天之下,有幾個皇後能做到讓皇帝乖乖順服的?
你若說是弘治皇帝垂涎於張皇後的美色,可現在張皇後的年紀已是不小了,早已年老色衰,靠的是啥?
因而,張皇後這樣的丈母娘,自是那等不肯服輸的人。
沒有似梁如瑩這樣的先例倒也罷了,她也想不到這個,可一旦有人開了先例,她的心思自然也就活泛了。
方繼藩一臉遲疑的樣子:“這個……這個……”
見方繼藩為難,張皇後就看向朱厚照,卻是發現朱厚照神色也不好,便問:“厚照,你怎麼也愁眉苦臉的?”
朱厚照道:“母後,兒臣今日送彆了那些女工,想到這一彆,隻怕以後都難有機會相見了,兒臣怕她們去了彆的作坊,被人欺負……”
說到這裡,朱厚照惆悵起來。
新學之中,最推崇的乃是同理之心。
以往的時候,朱厚照也喜歡逗弄女兒家,他是個不計較任何後果的熊孩子,現在已算是好了,曆史上的正德皇帝,甚至強搶良家婦女呢。
可因為和這些女工們待的久了,這才知道,原來她們不隻是怯弱和嬌柔,也有自己的心思。
朱厚照咳嗽一聲,又道:“那兒的許多女工,身世都很可憐呢,她們打小便不被父母所看重,被刻意的冷落,家裡的活兒,都是她們乾的,做的不好,還要挨打挨餓,聽了外頭有銀子掙,她們的父母便將她們送去做工……”
朱厚照道:“我記得有個叫劉二女的女工,她手臂上有許多的傷痕,都是被人打的。”
張皇後聽罷,不禁唏噓,心裡也泛起同情。
她現在雖是一國之母,可也不是什麼豪族家出身,自己過世的父母對自己還算不錯,可這樣的事,她也並非是第一次聽見。
隻見朱厚照繼續道:“倘若將來到了新作坊,有人欺負她們,卻不知她們會怎麼辦,她們膽子小,逆來順受慣了……”
張皇後聽罷,突的看向梁如瑩。
梁如瑩垂頭,俏臉緋紅。
張皇後道:“你臉怎的紅了?”
梁如瑩道:“娘娘,臣女……”
張皇後便道:“本宮倒是有眉目了,這些女工倒是可憐的很,往後哪,若是她們有什麼冤屈,讓她們來尋本宮,本宮給她們做主了。這些女孩兒,都是正經人,安安分分的做事,哪一個不比人強,陛下呢,可是對這生產之事是很放在心上的。若是她們都受了委屈,本宮可怎麼肯依。”
朱厚照聽罷,眼眸一下子亮了,心情一下開朗起來,剛想說什麼。
方繼藩卻道:“娘娘,我看這很不妥。”
“嗯?”張皇後看向方繼藩:“怎麼,難道你可以看著她們受了委屈,不管不顧嗎?”
方繼藩道:“娘娘,兒臣以為,娘娘隻是單憑說要保護她們,想來也是無濟於事,娘娘可以護的了她們一時,能護的了她們一世嗎?這世上,身世可憐、處境堪憂的人,不勝枚舉,娘娘又護的了幾個人?”
張皇後皺眉。
她本想說,能護一個是一個。
可方繼藩卻道:“兒臣以為,當務之急,不是靠娘娘一人之力,而在於讓更多的人參與進來。娘娘可以鼓勵女子們讀書,學習學問;娘娘也可以倡議製定新律,保護這些可憐的女子;娘娘甚至還可以招募一些人手,在京裡掛一個牌子,讓那些遭受委屈的女子前來聲張冤屈,隻有如此,事情才可以辦成,否則,若隻憑娘娘的恩典,也不過是杯水車薪而已。”
張皇後聽罷,眼睛頓時明亮了幾分。
她一下子,竟有了主意。
於是,看向方繼藩:“你覺得,本宮可以如此?”,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