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小藩很乾脆的點頭:“想!”
她回答很乾脆。
很有方家的風範,方家人一向是做做後說,絕不瞎比比。
比如說方繼藩就總是先給人一個耳光或者是踹人一腳再罵人,而絕不罵罵咧咧幾炷香,然後慫了。
方繼藩很欣慰:“為什麼?”
方小藩想了想:“宮裡能算數的人,都太差了,我想知道,在這宮外頭,是不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有誌氣啊。
方繼藩不禁翹起大拇指:“兄長準了,你儘管去考。不過……”
方繼藩又猶豫起來,考的太差,會不會很丟人呢?
“不過什麼,哥,你是不是瞧我不起。”
方繼藩搖頭:“不敢,不敢的。我的意思是,考前,你得練一練,不如這樣吧,回去之後,我給你弄一些題來。你啥也彆做,隻做題。”
方繼藩雖然不太懂數學,不過……這不妨礙他,懂得怎嚒考試。
“噢。”方小藩點頭。
方繼藩呼了一口氣,小藩脾氣還不小嘛,這一點,又像我啊。
閒坐了片刻。
另一邊,有宦官來叫了。
朱厚照和方繼藩過去,卻見張家兄弟已經止住了哭,兩個人眼裡黯然無神,像是剛剛失貞了的女子,雙目空洞。
方繼藩心裡有點疼,丈母娘有點殘忍啊。
張皇後微笑:“這銀子的事,總算是成了,很好,這婦人聯合會,現在是要人有人,要銀子有銀子,想不好,也不成了。繼藩,你在外朝,也得跟著幫襯幫襯。”
方繼藩忙點頭:“是,兒臣明白,兒臣一定儘心竭力。”
張皇後心情極佳:“如此甚好。”
方繼藩道:“還有一件事,小藩想要參加數學競賽,娘娘……兒臣以為,這是一個絕佳的機會。”
“機會,什麼機會?”
“巾幗不讓須眉啊。”方繼藩笑嗬嗬的看著張皇後。
張皇後頓時明白了。
婦人聯合會的主要綱領,無非是兩條。
一條是給受辱的婦人們做主。
其二,是鼓勵婦人們自強。
若是不證明,女子未必弱於男子,那麼,又如何改變人們長久以來的觀念呢。
方繼藩道:“兒臣打小就聽人說,女子無才便是德,這番話,兒臣都已聽出繭子來了,說出這樣話的人,兒臣是萬萬不敢苟同的,兒臣沒見過多少女人,卻是見過娘娘和太康公主殿下,娘娘和殿下,且不說秀外慧中,操持著家業,端莊大方;就說這本事,又有幾個男子可以及得上,所以兒臣在想……”
這話,張皇後愛聽。
張皇後笑吟吟的道:“本宮唯獨有些擔心的是……若是小藩考的不好呢?”
方繼藩信誓旦旦的道:“娘娘放心,方家出來的人,哪一個不是聰明絕頂,兒臣這些日子,儘力給她補補課,明日,兒臣派人,先將她接回家住一段日子,好好教教她,不愁她不成材。”
張皇後便笑:“這樣也好,本宮看她,確實是極聰明的。”
顯然,張皇後也想打好這婦聯的第一仗。
因而,對此極上心。
她道:“既如此,那麼就說定了,這事,本宮交給你辦,辦成了,你便為婦聯立下了赫赫功勞。”
方繼藩一聽到能為姐妹們立功,頓時熱血沸騰:“遵命。”
……
從坤寧宮裡出來。
張家兄弟垂頭喪氣。
方繼藩上前去和他們打招呼:“兩位舅舅,你們好呀。”
張鶴齡臉上又青又白,實在提不起任何興趣,搭理方繼藩,勉強道:“嗯,嗯,好。”
張延齡在一旁道:“小方啊,好久不見了,怎麼不到府上去坐一坐,吃一頓便飯?”
方繼藩:“……”
張鶴齡倒是極了:“繼藩忙嘛,你不要總是耽誤人家時間,人家看不上一頓飯,不要耽誤了人家的大事,他不似我們,成日無所事事,繼藩,你說是不是?”
方繼藩也輕鬆了很多,如釋重負的樣子:“是啊,是啊,還是大舅知我。”
“啊,不說了,走了。”張鶴齡忙扯著張延齡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