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健的話音落下,弘治皇帝點頭。
北方省是一個支點。
這就形同於是佛朗機人染指西洋一般,借助了呂宋和爪哇,若是沒有這兩個支點,他們在西洋就什麼都不是。
而這兩地,佛朗機人已經營日久,想要拔出,卻是不容易的。
大明與其將目光放在呂宋、爪哇,又或者是黃金洲,那麼不如,直接一劍刺入西班牙王國的心臟要害之地。
善待使團,是要收買人心。
派出大規模的使者回訪,則是迅速的加強大明在北方省的存在。
弘治皇帝大悅:“是啊,現在趁著佛朗機人無暇東顧,這鬱金香使他們焦頭爛額,北方省,該牢牢的抓在手裡,利用北方省與西班牙人的矛盾,牢牢掌控北方省。”
說罷,弘治皇帝頓了頓:“現在這些使者在何處,禮部可有招待嗎?”
禮部尚書張升道:“陛下,他們一到港口,就被太子殿下接走了。”
弘治皇帝:“……”
臥槽……
有一種要壞事的感覺。
方繼藩咳嗽:“陛下,這是兒臣的主意,太子殿下精通各國語言,這參訪團剛剛抵達,倘若是尋常人接待,規格上,就顯得小氣了。可若是高規格的招待,這招待他們的主人語言又不通,難以相互領會對方的意圖,即便是有通譯,可這話經過翻譯之後,難免顯得生分,太子殿下身份又高,又通曉佛朗機各國之語,定能讓使團上下,感受到我大明的誠意。”
弘治皇帝籲了口氣:“太子本事是有的,隻是……說話有些任性了,朕倒是有些擔心,哎……他招待多久了。”
“已有兩三日了。”方繼藩道。
弘治皇帝不是遼東人,想來也說不出這下完犢子之類的話來。
可是他的心情,卻大抵是完犢子了。
弘治皇帝道:“明日,讓他們來覲見吧,朕親自見一見。禮部……這邊,準備好精通佛朗機語的通譯。朕……是有些擔心啊。”
劉健等人很能理解弘治皇帝的心情。
剛剛大家還振奮的不得了。
可想想太子那吊兒郎當的樣子,大家固然曉得,太子殿下有真本事,可這家夥說話不經過大腦啊。
說不準,這些佛朗機人已經離心離德了。
得,破罐子破摔吧。
禮部尚書張升更是一副悲痛欲絕的樣子。
好不容易,輪到禮部出場了,有了一次立功的機會,這禮部上下,是磨刀霍霍啊,誰曉得,太子竟把人劫了去。
張升歎息道:“陛下,不然,臣這就親自去……”
弘治皇帝擺擺手:“罷了,都已如此了,明日……朕親自見一見他們吧。”弘治皇帝又看向方繼藩:“朕現在擔心的是,這些北方省的人,若知這鬱金香,和我大明有關,勢必……生出仇視之心,繼藩,你看如何。”
方繼藩尷尬的笑了笑:“想來,不會如此嚴重,現在是他們有求於大明,並非是大明有求於北方省,陛下,利益麵前,他們分得清輕重的。”
雖是如此說,弘治皇帝卻顯得憂心忡忡。
……
次日一早。
朱厚照奉旨入宮。
他是和方繼藩一同去的。
方繼藩看著喜滋滋的朱厚照,不由道:“太子殿下,那些參訪團,現今如何?”
朱厚照神神秘秘的道:“這……不和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