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者,那蒸餾酒,是假酒?
江言見了方繼藩,笑吟吟的行禮:“下官見過齊國公。”
方繼藩看都不看他一眼。
江言卻是脾氣極好,耐心的道:“下官奉旨,重新退贓,西山錢莊那裡,有些賬目,對不上,因此……”
“滾開!”
江言不惱,他似乎早預料到,得到的是這個結果:“齊國公,下官乃是奉了欽命,還望齊國公……”
“來人,將這狗一樣的東西打出去。”
江言臉色變了,立即逃之夭夭。
他驚魂未定,出了西山,坐上了馬車,長出了一口氣,麵上,不禁露出了冷色:“嗬嗬……看你張狂到幾時。”
等江言回到了自己的府邸。
這江府門口,現如今卻已是人滿為患。
江言下車。
江府的管事,立即上前,道:“老爺,今日,有七十多人來拜謁,小人接著這名帖,都接的手酸了。還有……陳公、鄭公二人,他們也來了,小人知這兩位,乃是尊客,因而,讓他們在廳中等候。”
這才是手握大權的滋味啊。
以往對自己不理不睬的人,現如今,一聽到消息,個個像是瘋狗一般,圍了上來。
人生如此,夫複何求?
江言很想露出幾分謙虛的樣子,可是那骨子裡的得意,卻還是禁不住暴露出來:“老夫且先去見陳公和鄭公,至於外頭這些人,想來都是求老夫辦事的,這樣很好,你讓江孜去招待。”
“少爺?”這管事一愣,皺眉:“少爺脾氣不好,老爺不是說,平時少讓他……”
江言淡淡的道:“從前讓他少去待客,是怕他口無遮攔,得罪了人,可現在……老夫還怕他得罪人嗎?”
管事恍然大悟:“是,是,老爺高見啊。”
……
求江言辦事的人很多。
其實絕大多數人,都是此次退贓的受害者。
好端端的,四成沒有了,這可是大筆的銀子啊,絕不是小數目。
有為數不少人,本是以為,憑著自己的身份,在如意錢莊圖利,哪怕是如意錢莊出了狀況,也絕對不敢少了他們銀子的。
可這一次,真是欲哭無淚。
現在聽聞陛下要重新徹查,且要重新退贓,許多本是打落門牙往日肚子裡咽的人,一下子激動起來。
時來運轉啦。
看來……還有戲。
因而,數不清的書信和名帖,如飛雪一般進入了江府。
江言一個個待客,聽到數不清人的抱怨,個個痛哭流涕的模樣,想到自己也是受害者,江言心裡就有數了。
這裡頭牽涉到的,可是不少文武百官,更有不少,得罪不起的人物。
此番,自己重新退贓,某種意義而言,不但是陛下給自己一次曆練的機會,而且……
江言在這一刻,激動的額上青筋曝出。
這是一次收買人心的大好時機啊。
這件事辦妥了。
不知多少人感激自己。
自己在朝中,不但有了立足之地,而且……得了自己恩惠的人,也將數之不儘,到時,人人為自己的美言,未來的前途,不可限量。
不幾日。
欽命大臣江言派人張榜。
所有贓款,重新退回,且需重新分配贓款。
凡有得了贓款不奉還的,統統以竊取公帑論處。
緊接著,一個章程送入了宮中,懇請皇帝恩準。
…………
弘治皇帝看著這一份新的章程,忍俊不禁,可是笑過之後,卻又冷然起來,他將章程送到了蕭敬麵前:“你來看看。”
蕭敬隻看了章程一眼,打了個冷顫:“這江言,瘋了。”
是啊。
贓款統統收回,重新發放,先補大額的不足,如宮裡,如壽寧侯人等,投入了萬兩銀子的,統統退回。
而至於小額的,因為銀錢太少,餘下的銀子,再做處置。
“陛下,此人為何,竟愚昧至此。”
弘治皇帝微笑,突然,目光落在了角落裡的皇孫朱載墨身上。
朱載墨好不容易,下了學,從研究所裡出來,特來見自己的大父,現在他正擺著一個小案子,低頭拿著炭筆,做著計算。
弘治皇帝笑吟吟的道:“這個問題,若是蕭伴伴不明白,可以問問載墨,載墨受方繼藩教誨,想來,一定心裡有答案。”
皇孫……知道答案。
蕭敬一臉狐疑,也不禁朝朱載墨看去。
這些話,朱載墨聽了個真切,便起身,朝弘治皇帝行了個禮。,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