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激動起來,他背著手,聽著徐經的話,興致十足的道:“隻是……卿家莫非已有了主意?”
“有。”徐經斬釘截鐵!
他看了方繼藩一眼,才道:“恩師教授學生學問,這些年來,學生雖是愚鈍,卻是深知勤能補拙的道理。因此……製定了一個計劃,這個計劃雖是費時費力,可隻要成功,便可徹底覆滅天下海軍。”
覆滅天下海軍……
好大的口氣啊!
方繼藩麵上帶著從容的微笑,可心裡卻是nmp了。
這麼多年不見,徐經越來越曉得吹牛了,這一點,不像自己。
朱厚照則是眯著眼,問了個很實際的問題:“朕將蒸汽鐵甲艦統統調撥給你,命你為水師都督,這些足夠嗎?”
“不夠。”
要做好一件事,就不能扭扭捏捏,所以徐經很乾脆的搖頭:“這個計劃之中,若隻憑借臣,是遠遠做不到的,世上能成此事的,隻有皇上,還有恩師。”
朱厚照一臉詫異的看著徐經:“你的恩師,雖是鬼主意多,可論起行軍打仗,卻是……”
方繼藩拚命咳嗽:“咳咳……陛下……慎言。”
朱厚照晃了晃腦袋,隨即道:“好吧,我們說正經事,也即是說,朕要敕命你的恩師,為水師都督,你為副都督?那麼……需要多久才可完成?”
徐經道:“一年,或者兩年。”
朱厚照抬頭:“你的計劃呢?”
徐經道:“計劃,臣不敢寫出來,隻恐被人探知,這些統統都在臣的腦海裡。”
朱厚照皺眉道:“那麼說給朕聽聽。”
徐經又搖頭:“隔牆有耳,臣恐泄露,陛下……我大明如今已如耀眼之明珠,光彩奪目,如今……早已被四鄰所忌憚,據臣所知,即便是遠在萬裡之外的西班牙人,也已派出了斥候在我大明收買人員,打探消息,這裡是宮中,固然被人打探去消息的可能微乎其微,可凡是舉大事,就沒有不小心謹慎的道理,此策,一旦被人偵知,那麼所有的心血便要白費。”
雖然一次次被拒絕,但是朱厚照對此是比較認同的,他深知……
事實上,徐經的計劃,有些想當然,為什麼呢?
既要引誘西班牙人出海,無敵艦隊傾巢而出,那麼就需要選擇一個對於西班牙人而言,足夠強勁的誘餌,一旦這個誘餌,實力弱了,便釣不到大魚。可問題在於,人家憑什麼去做誘餌呢?
這是至難的一點。
除此之外,大明艦隊如何出動。
如何作戰。
如何保證整個計劃的絕對保密。
這統統都是難題。
隻是,一想到將這西班牙無敵艦隊儘數殲滅,朱厚照便覺得心裡百爪撓心。
於是他便道:“你來……朕與你到密室之中,來說朕聽聽。”
作為一個皇帝,總不能什麼都不知道就貿貿然的任臣子形式!
徐經遲疑了片刻,最終點了點頭。
等過了小半時辰,朱厚照和徐經重新回到了奉天殿!
朱厚照籲了口氣,看著這諾大的宮殿,思慮片刻,才道:“這個計劃,倒是有幾分意思,卻也不是沒有完成的可能。朕思來想去,計劃再好,可若是沒有一個真正有本事的統帥,卻是不妥,那麼………”
朱厚照皺眉起來,呼喚劉瑾取了一個工具箱來。
隨即屏退左右。
當著方繼藩和徐經的麵,先是取出一塊璞玉,隨即拿起了刻刀,三下五除二,用這刻刀小心翼翼的雕琢出一方印的模樣,而後取了朱砂,攤開白紙,在這白紙上寫了水師威武總鎮四海大都督的字樣,接著將這空白的印麵,拓上字印,而後再取刻刀,一筆一劃的開始雕琢。
他乾的很認真,渾然忘我,手中的刻刀拿的很穩,每一個筆畫,都是順著玉的紋理而行,時不時的小心吹掉玉屑,偶爾從工具箱裡取了放大鏡看一看,確保沒有問題之後,繼續雕琢。
徐經:“……”
嗯,他有點目瞪口呆!
方繼藩似乎已經習慣了,麵上表情波瀾不驚,有一搭沒一搭的和徐經閒聊,打發時間。
“徐經啊,聽說你的兒子年紀不小啦,可讀了書嗎?”
“恩師……犬子……都已娶妻了。”
“呀。”方繼藩嚇了一跳,訝異的道:“:“這麼快,為師竟是不知。”
“不但娶妻,還生了子,犬子現在水師中公乾,平日不著家。”
於是方繼藩又驚訝的道:“這樣說來,你還生了孫子?”
徐經已年過四旬了。
在這個時代,三十多歲便做了爺爺,那也是再正常不過的。
方繼藩隻能感慨,時光飛逝,轉眼之間,自己的弟子,都有孫子了,這真是一件悲劇的事啊。
幸好他的心理素質比較好,於是方繼藩就麵帶微笑道:“為師也有孫子,為師的孫子比你還大。”
一旁,劉瑾驕傲的挺起了胸膛。
徐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