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題……”
“開題……”
許多差役,自明倫堂出發,手裡舉著高高的牌子,開始向各個考場走去。
等這上頭寫著題的牌子移到了歐陽誌麵前。
歐陽誌看著那牌子上寫著:“有美玉於斯。”
有……美……玉……於……斯……
歐陽誌身軀一震。
竟是此題……
這道題,他真的再熟悉不過了。
恩師讓他們練習的幾道題裡,就有這‘有美玉於斯’,而這道題,他已不知刷了多少次,當時恩師出這道題的時候,歐陽誌還認為,這道題肯定是無用功。
因為一般的考官,根本不會出這樣的題,他們更喜歡出‘學而’、‘君子成人之’、‘為政以德’、‘欲治其國者先齊其家’之類的題。
畢竟……這樣的題即便再如何刁鑽,或是再怎麼去截題,可也是四平八穩。
何況當初,大家猜測的,都是四平八穩的王鼇為主考官,王公所出的題,一定是正大光明,蘊含大道的。
可誰曾想,此次主考,竟是李東陽。
不隻如此,竟還出了‘有美玉於斯’,此題,太偏了,都說李公多智,擅長出怪題和偏題,今日……果真如此。
這是瞎貓碰到了死耗子嗎?
又或者,恩師事先知道考題?
不,絕無可能,恩師的性子,本就不容於清流,李公乃內閣大學士,憑什麼泄題給他?至於其他考官,如程敏政人等,更不可能和恩師打任何的交道。
唯一的解釋就是,恩師這樣都蒙中了。
鄉試中了一次,這一次會試,竟又中了一次。
外間都說,恩師乃文曲下凡,祖墳埋得好……這……歐陽誌竟有些信了。
深吸一口氣,一下子,歐陽誌已是躊躇滿誌,信心十足了,他迅速的磨墨,接著從容下筆破題:“舉美玉以立言,若不容輕視其有焉……”
…………
會試連考三場,待到了二月十五這一日,終於考完。
疲倦的考生們如流水一般,自貢院中出來。
而在貢院之外,更是人山人海。
無數人焦灼的等待。
一直等到唐寅自考場裡出來,頓時歡聲雷動。
“唐解元,考的如何?”有人已圍了上來。
唐寅沉默了片刻,隨即一笑:“不錯。”
不錯二字,讓焦灼的人一下子臉色緩和了不少。
古人是謙虛的,謙虛就意味著,一個人說不錯的時候,這語境放在後世,就相當於是我也不是謙虛,這一場,我說第二,沒人敢說第一。若是不謙虛的說,其他的考生,都是垃圾。
唐解元才高八鬥、滿腹經綸,他敢誇下這海口,誰敢不信?
於是乎,無數人歡呼雀躍,有人激動的眼眶發紅:“我押了三百兩銀子啊,我押了三百兩……”
唐寅雖然是厭惡這些家夥拿自己做賭注,不過……這三場考試下來,他超水平發揮,尤其是考試之前,閉門苦讀,這一次,他自覺地自己做題的水平,提高了不少,所以,他心情還算不錯。
一瘸一拐的前行幾步,身後有人道:“伯虎。”
這是極熟悉的聲音,唐寅回眸,頓時笑了,忙是朝這青年作揖行禮:“徐兄。”
這人就是徐經,是唐伯虎極相熟的朋友,此番會試,二人聯袂來京,徐經道:“你身子好些了嗎?哎,愚兄聽聞你被人打了,連夜去探望你,卻被人攔住,說是你受了重傷,需要救治,死活不肯令愚兄去見你,此後幾番周折,都打聽你的病情,天可憐見,你無事便好。”
唐寅苦笑,他哪裡不知道,那客棧裡頭的住客,都被蠻橫的方繼藩統統趕走了,倒是入住了不少方家的狗腿子來,以治病的名義,不得任何人來拜訪,他慚愧的道:“讓徐兄掛心了,萬死。”
…………
這幾天就要上架了,新的一周,突然想讓大家表示一點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