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目一看,隻見那下馬碑石處,早已圍滿了烏壓壓的大臣,有人竊竊私語,有人如石化一般,目瞪口呆又難以置信地圍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幕。
“賣瓜,賣瓜,新鮮的西瓜,快來看啊,可新鮮了……”
張鶴齡一副大義凜然之態,氣咻咻的帶著兄弟衝入了人群,口裡正大叫著:“天子宮前,誰敢……”
他本想破口大罵,可話說到了一半,竟是見朱厚照和方繼藩二人站在車後,這車上,竟還真擺滿了一個又一個的西瓜。
張鶴齡臉都變了。
其實何止是他,這又一圈又一圈圍攏來的大臣,個個都像見了鬼似的。
太子殿下……你是堂堂太子,你來……賣瓜?
這……
許多人氣得發抖。
可有人卻是回過神來。
瓜……西瓜……這西瓜哪裡來的?
這個時節,哪裡來的瓜?不會是見鬼了吧。
一下子,這裡鴉雀無聲,雖是被圍了個裡三層外三層。
可很快,已經沒有人計較居然跑來如此作踐自己,而是許多人倒吸了一口涼氣,他們不可置信地看著太子,心痛得無法呼吸。
這……也太荒唐了吧。
可荒唐歸荒唐,等他們垂頭看到了那一個個西瓜,麵上又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
這時候,哪裡來的瓜?
所有人徹底懵了。
難道是……祥瑞……
有人反應過來。
是啊,若非是祥瑞,怎麼這樣的時節會有瓜?這瓜哪裡來的?
“西瓜?”張鶴齡眯著眼,看了方繼藩一眼,便忍不住齜牙,不過顯然他對朱厚照有所畏懼,因而不敢放肆,好在他是朱厚照的舅舅,所以貓著腰上前,輕輕地磕了磕西瓜,臉上表情頓時亮了。
還真是西瓜啊,貨真價值的。
“賣多少錢?”張延齡咽了咽口水,他餓了。
朱厚照便道:“十兩銀子一個。”
十兩銀子……
這已形同於尋常百姓兩年的收入了。
張鶴齡不禁噗嗤一笑,太子殿下這是侮辱舅舅的智商啊:“還不如去搶。”
朱厚照正惱火著呢,等了這麼久,又喊了老半天,隻見人圍觀,就不見人買的,這些臣子們,一個個乾瞪大著眼,好似見鬼的樣子也就罷了,壽寧侯跑來問價,竟還出言不遜。
於是朱厚照氣惱地抓著西瓜刀,齜牙咧嘴道:“對啊,本宮就是搶啊。”
張鶴齡嚇得臉色都變了,這六親不認的外甥真不是東西啊!
張鶴齡下意識的後退一步,漲紅著臉。
方繼藩見狀,忙打圓場道:“殿下,收起刀來,收起刀來,做生意呢,和氣才能生財啊。”
“噢。”聽到方繼藩最後的那句話,朱厚照終於將西瓜刀放了下來。
方繼藩左右四顧,其實他知道,這西瓜一出,就足以讓大臣們震撼了,太子來賣瓜,在以往,肯定是要被抨擊是錙銖必較的,皇太子怎麼能做買賣呢,還跑到這裡來賣瓜?
不過……這不打緊,現在這西瓜出世,就足以讓人暫時忘了此事。
其實按照方繼藩的意思,是不願讓太子來的,太招搖了,到時肯定有禦史彈劾的,可朱厚照非要來,方繼藩也沒辦法阻止,好吧,方繼藩其實能理解的,畢竟這瓜是太子的‘親兒子’,一把s一把n喂著長大的,這賣兒賣女的事,能讓其他人代勞嗎?
隻是這樣僵持下去可不成啊,他便朝張鶴齡一笑道:“世伯,你好呀。”
張鶴齡眯著眼,狐疑地看著方繼藩,冷哼一聲,顯然,張鶴齡還記著仇呢。
方繼藩笑了,笑得很甜,就像人畜無害的純情小夥:“要不,世伯,嘗嘗這個瓜怎麼樣?”
“怎能白給他吃……”朱厚照在一旁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