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一說,劉健倒也舒展了麵容,哈哈一笑道:“陛下所言甚是。”說罷,他也坐了下來。
皇帝和劉公都坐了,大家還能說什麼,一乾臣子,紛紛席地而坐。
“厚照,你來,坐朕身邊。”弘治皇帝朝朱厚照揮揮手,臉上難得的對這兒子露出了隨和。
朱厚照卻是臉色慘然地道:“兒臣還是站著吧,兒臣在父皇麵前,怎麼敢坐?”
弘治皇帝倒也沒計較,轉而微笑著對方繼藩道:“方繼藩,那你坐。”
方繼藩很是正氣凜然地道:“陛下,臣不過是小輩而已,即便陛下鴻恩浩蕩,可是在座諸位都是臣的尊長,臣若是坐了,心中不安,陛下和諸位叔伯們坐著就好,臣站著舒服。”
弘治皇帝便又頷首:“不錯,越來越懂禮了。”
趁大家沒注意,方繼藩和朱厚照對視了一眼,雙方的眼神大抵都是在警告對方,千萬彆說出真相。
看到了對方確定的眼神之後,二人一下子輕鬆了。
此時,弘治笑吟吟地道:“來了這西山,朕就像到了自己家一樣,很自在,這裡是個好地方啊。”他看向劉健等人道:“你們有閒,也要多來此走一走,或許會彆有感悟。你們的子侄也可以來,看看張信他們……他們不是來了嗎?”
劉健的心裡已經五味雜陳,忍不住想,臣的兒子劉傑,早就來了,現在成天像是得了魔怔一般,就知道往這兒跑呢。
謝遷此時卻笑道:“陛下,臣子謝丕,正在讀書,預備十六年的會試。”
“噢。”弘治皇帝想起來了,謝遷的兒子謝丕,這可是了不得的孩子啊,據說前年參加了鄉試,名列第一,乃浙江解元,謝遷很為這個兒子而自豪,幾乎所有人都料定,這個小子金榜題名,隻是時間問題。
而事實上,曆史上的謝丕,中了弘治十八年的探花郎,此後官至吏部左侍郎,贈禮部尚書,在曆史上,父子鼎甲,一時傳為佳話。
謝遷當然是自豪的,自己的兒子,牛叉啊,跟自己很像,什麼都優秀,自己是狀元,他是解元,將來說不準還能給謝家再掙一個狀元。
這樣的兒子,怎麼可能跑來此來務農呢,安心讀書都來不及呢。
馬文升也微微一笑道:“犬子馬璁,已中了舉,也在溫習功課。”
馬文升的兒子,雖然不及謝遷的兒子,可好歹也是舉人,還是很有希望的。
王鼇則是捋須,麵帶著微笑不言,他侄子已是二甲進士了,當然,必須要低調,方繼藩在這裡呢,這廝若是哭嚎著自己的門生考試又丟人了,王鼇怕自己的臉皮扛不住。
弘治皇帝突然想起了什麼,對劉健道:“劉卿家不是有一個兒子,是叫劉傑嗎?”
劉健心裡叫苦,真是怕什麼來什麼了,彆人的兒子,最低都是舉人,自己兒子呢,區區一個秀才,本就抬不起頭來做人,最近又往西山跑的歡快,這謝遷等人言外之意,不是很明白嗎?就是說,他們的兒子,將來都有大前途的,來這西山乾什麼,讀書人嘛,當然是功名要緊。
可被皇帝問到了,劉健隻好硬著頭皮道:“是,犬子……”
“朕知道。”弘治皇帝一副很理解他的樣子:“可以讓劉卿的兒子來西山嘛,這西山的確很好,到哪裡,男兒沒有功名呢?”
劉健老臉一紅,眼角的餘光掃了掃謝遷等人,正色道:“臣的兒子也在備考,讀書人,最緊要的還是讀聖賢書。”
謝遷等人紛紛點頭,都說劉公果然持重,這是對的,西山這兒……有點怪,據說在這裡還折騰出了個新學,很不妥,彆誤了人子弟,劉公的兒子劉傑,雖是運氣不好,屢屢不中,可有其父必有其子,嗯……會有前途的。
弘治皇帝似乎也能理解他們,他們都是正經出身的讀書人,便隻點了個頭。
突然這時,爆竹聲響了。
一個力士狂奔而來,口裡邊道:“千戶,千戶……吉時到了……到了……”
“到了……”
所有人頓時都打起了精神。
要開始收土豆了。
張信的眼睛發光,雖然此前已收了幾畝,可是密植的幾畝地,卻一直沒有動,就想看看效果呢。
方繼藩也打起了精神,不過他先看向了弘治皇帝。
弘治皇帝自也是急切的,他站了起來,用手拍了拍自己後tun上的泥濘。
朱厚照一直盯著父皇的手,看他在‘tun部’拍了拍,手上也沾了‘泥’,下意識的,朱厚照打了個冷顫,他決定,要好好保守一個秘密,這輩子,打死都不說出來。
弘治皇帝道:“收吧,朕要看看,此物能產幾何!”
“遵旨!”
…………
第二更到,今天很早起來了,昨夜沒睡多久,寫完兩章,又累又困了,老虎得去補眠一下,起來再繼續!,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