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後,中官徐喜、兵部尚書吳煌到了。
二人向徐俌見禮:“你們看看吧,中野二郎的消息。”
“中野二郎……”徐喜一呆,和吳煌對視了一眼。
徐喜忙是取了奏報一看,拉著臉道:“中野二郎,就是前些年,嵌入了南京的那個?”
徐俌頷首點頭,咬牙切齒道:“就是此人。”
那兵部尚書吳煌忙是取了奏疏,低頭一看,臉都綠了:“果然是他。”
說起此人,三人不約而同,都有一個糟糕的記憶。
數年前,一夥倭寇居然流竄至南京,南京是什麼地方,自然官兵四處圍堵,可這些倭寇,絕不戀戰,且凶狠無比,殺散了數路官軍,極為神勇,這一百多人的倭寇,竟硬生生在南京郊外一遊,接著,不知所蹤。
唯一的痕跡就是,不知何時,竟在棲霞寺裡的匾額上,多了一行字,便是這中野二郎所刻,上書中野二郎大破漢城。
當然,在倭人眼裡,大明即漢,所謂漢城,即為大明都城的意思,這和朝鮮國的所謂國都沒啥關係。
南京嘩然,區區一夥倭寇,追剿不利倒也罷了,偏偏,棲霞寺還出了亂子。
這棲霞寺是什麼地方,洪武皇帝當初,可是做過和尚的,所以他對道家比較苛刻,龍虎山的張天師來去拜見,洪武皇帝破口就罵,你也敢天師,嚇得張天師乖乖去做了真人。
可對僧人,洪武皇帝態度還不錯,尤其是這棲霞寺,在洪武五年,洪武皇帝屢屢下旨對棲霞寺進行擴建,不隻如此,因為棲霞寺曆史上曾改名,洪武皇帝親自下旨,才為棲霞寺正名,這棲霞寺的匾額上的三個字,正是太祖高皇帝親書。
結果,此等禦物,居然……被倭人留下了挑釁之詞。
徐俌當時大為惶恐,立即奏報請罪,弘治皇帝當時也是震怒,一方麵對於南京諸衛表現出了失望,另一方麵,太祖高皇帝乃是先祖,今日先祖禦筆的匾額被倭寇所辱,皇家顏麵無光,一方麵,壓下了此事,另一方麵,從徐俌乃至中官,再到南京六部尚書,俱都罰俸三年,以示懲戒。
誰料到,這個該死的中野二郎又出現了。
這個消息來自於南京的備倭衛,他們發現了一個潛入內陸的細作,審問之下,才知襲台州府的就是中野二郎,而這中野二郎的真正目的,卻是寧波府。
該死的,他又出現了。
這一次還是寧波。
“要立即奏報。”中官徐喜增色道:“若是襲了寧波,南京這兒,一點消息都沒有,這便是咱們的失職啊。”
徐俌頷首點頭:“想來,他們是衝著寧波水寨去的,而那寧波水寨,掛的乃是鎮國府的名,你懂老夫的意思了嗎?這是太子殿下的備倭衛,隻是可惜了,這水寨有失,將來,太子或許少不得要責怪我等,沒有事先預警。”
兵部尚書吳煌道:“這等事,也怪不得我們。不過這個中野二郎……這奏疏,看來,得我等三人分彆上奏。”
“啥意思?”徐喜看著吳煌。
吳煌氣定神閒:“可彆忘了,當初這個中野二郎,奇襲南京,攪得天翻地覆,我們是怎樣上奏的?”
徐喜明白了,哭喪著臉,當初是真的頭痛啊,一夥倭賊,囂張至此,居然還全身而退了,甚至還毀壞了高皇帝禦筆親書的匾額,當時,魏國公和自個兒,還有吳煌,那可是不得不狠狠的吹噓了這中野二郎一通啊,說此人如何偉岸,刀法如何了得,在海外,乃第一驍將,有萬夫不當之勇,麾下武士,個個精銳,猶如鬼兵。
這是沒法子的事,畢竟被一個二愣子的倭寇打了臉,人沒抓著,你還能怎麼說?你能說這就是個弱雞,該死的渣渣,然後呢?然後皇帝會問,這樣的弱雞,為何敢來南京,在南京郊外一遊,奸淫擄掠,無惡不作,你們還拿他沒有辦法?
因此,隻好不斷的吹,將這個人,吹的驚天動地。
三人眾口一詞,就差說此人壓根就不是人,是地裡爬出來的鬼差了。
可現在……中野二郎,又出現了。
“寧波危矣。”吳煌痛心疾首:“既然得知寧波可能遇襲,而且襲擊的還是中野二郎,那麼,是否立即調兵,馳援寧波。”
“要調。”徐俌當機立斷:“中野二郎,乃大寇,此寇凶殘成性,尋常兵馬無法遏製,需布下天羅地網,才可保寧波的安全,我看,該調動大軍堵截了。”
“不錯,非兩衛兵馬,不能製勝。”
所謂兩衛,滿編則為萬人。沒有一萬人和這些預備襲擊寧波的倭寇作戰,確實不能製勝啊。
中官徐喜眯著眼:“必要的時候,就調動孝陵衛吧。”
“什麼?”徐俌錯愕的看著徐喜。
徐喜道:“公爺,賊勢浩大,非孝陵衛無以製勝啊。”,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