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繼藩手快,一把將這字條搶過來,打開一看,眼睛直了。
幸不辱命!
大捷!
呼……
方繼藩方才還滿懷著悲傷,畢竟是自己的徒孫,是個好孩子,另一個家夥,叫啥來著,對,叫楊彪,這人雖是個彪子,可也是一條活生生的生命呀。
可現在,他方才知道,是朱厚照這廝,在糊弄自己。
方繼藩齜牙。
朱厚照樂了,卻是一把將方繼藩抱住,激動的道:“勝了,哈哈,咱們勝了,那些該死的家夥們,隻知道動嘴皮子,吃著君祿,卻不乾一點人事,可是咱們鎮國府……大勝,哈哈,老方,你開心不,你開心不。”
“我……我……”方繼藩覺得自己的脖子要被勒斷,臉憋得通紅,呼吸不暢:“我……我也很開心呀……呀……呀……”
朱厚照一挑眉:“他娘的……那些混賬東西,沒錯,他們就是偽君子,是偽君子!”放開了方繼藩。
方繼藩弓著身,大口喘著粗氣。
朱厚照卻激動的在衙堂裡來回踱步,團團的轉:“一群老狗,看本宮怎麼收拾你們!”
溫豔生目瞪口呆的看著滿口粗鄙之言的朱厚照,楞的老半天說不出話來,搖搖頭,哎,罷了,不想、不管、不停、不看,吃肉!
朱厚照正色道:“老方,還愣著做什麼,趕緊的,收拾東西,咱們……進宮!”
飛球隊,大捷了。
一場大捷,足以讓朱厚照吐氣揚眉,他想要看看,那些個在那滿口黎民百姓的大臣們,該怎麼說。
和方繼藩收拾了一番,隨即入宮。這一路,他興奮極了,眉飛色舞的樣子,將這字條,拿出來看了又看。
……………………
崇文殿。
今日乃是筳講的日子。
從前筳講的時候,太子是必須到場的。
而翰林官會同東宮的講官們,則俱都出席,既為陛下講授經學,也為太子殿下講授學問。
不過……朱厚照上一次拂袖而去,和翰林們鬨的很是不愉快。
尤其是一群年輕的翰林,以及東宮以楊廷和為首的一群講師們,幾乎被太子殿下狠狠的駁了麵子。
這些翰林們心裡,很不是滋味。
可鬨了一通,也沒什麼結果。
陛下對於太子殿下,果然還是有點放縱啊,居然沒有處罰太子殿下。
所謂子不教、父之過,這一點,陛下做的很不好。
隻是……此時他們也不好繼續追究,還能說啥,太子是國本,可陛下不做聲,就算再苦口婆心的勸說,那也是枉然。
楊廷和到了崇文殿,隻看到太子的位置上空無一人,就明白了怎麼回事。
太子殿下再賭氣,索性,壓根就不來了。
而陛下呢,麵帶常色,他照例,帶著歐陽誌來。
這位越來越經常伴駕在陛下左右的歐陽侍學,簡在帝心,在眾翰林之中,恩寵異常。
這足以讓人心裡生出妒意。
不過對於歐陽侍學,幾乎沒有人挑出任何一丁點毛病,論人品,有君子之稱;論才學,是狀元;論功績,曾都督錦州軍事;且少言寡語,從不胡言亂語,這一點,和他恩師,簡直就是兩個極端。
弘治皇帝似乎對於太子的事,沒有任何的交代,隻是道:“諸卿開講吧。”
翰林大學士沈文頷首點頭:“今日講的是:子路問強。陛下,可否?”
子路問強?
弘治皇帝大抵知道,這個典故出自《中庸》,弘治皇帝道:“朕早讀過,不過倒想知道,諸卿,有何看法。今日,就講此篇吧。”
沈文道:“可否請翰林院侍講學士劉毅開講。”
方繼藩道:“劉卿家文章,素來花團錦簇,其人,更是穩健,由他來講,再好不過。”
那劉毅出班,先是誠惶誠恐的行禮:“臣惶恐,臣學無所成,當不得陛下謬讚。”
弘治皇帝朝他頷首微笑。
劉毅方才清了清喉嚨:“子曰,‘南方之強與,北方之強與,抑而強與?寬柔以教,不報無道,南方之強也。君子居之。衽金革,死而不厭,北方之強也。而強者居之。故君子和而不流;強哉矯。中立而不倚;強哉矯。國有道,不變塞焉;強哉矯。國無道,至死不變;強哉矯。’”,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