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治皇帝冷笑道:“你竟當你是諸葛孔明了?”
方繼藩搖頭:“兒臣的意思是,好歹拒絕幾下,否則太子殿下空手而歸,卻得知兒臣去了大同,不好交代。”
“……”弘治皇帝也是無語:“朕就問你最後一次,去還是不去。”
方繼藩肅容道:“既然陛下非逼著兒臣去,兒臣豈敢不去,好吧,兒臣隻好去了。隻是不知此次主帥的人選是誰?”
弘治皇帝淡淡道:“待會兒,你就知道。”
不多時,便有宦官來報:“陛下,英國公到了。”
“請進來。”弘治皇帝頷首。
英國公……
方繼藩眼眸一張,英國公能成嗎?他祭祀了大半輩子,還能上馬砍人?會不會被他坑死啊?
不多時,便見英國公張懋激動的入殿:“老臣……見過陛下。”
來時,張懋就聽到了風聲,心裡激動啊。
萬萬料不到,這一次竟要擔任此等大任。
可細細想來,這一場大戰,已是迫在眉睫,到時勢必需調集各路大軍,布防於大同一線,若是在軍中,沒有足夠威望的人,如何能夠調集各路軍馬。
英國公這個爵位,本身就是一種象征,是明軍中的圖騰,陛下挑選自己,實是再明智不過的事。
張懋叩首行禮:“陛下……”
弘治皇帝道:“韃靼大軍,兵鋒劍指大同,朕想請你前去祖陵,告祭……”
“……”張懋頓時懵了。
弘治皇帝繼續道:“告祭列祖列宗之後,親自都督各路兵馬,守備大同,卿可願擔……”
一下子,張懋臉漲得通紅:“願意,臣願意,臣一百個願意。”
弘治皇帝微笑道:“卿家的心思,朕豈有不知,這些年來,卿一直都在讀兵馬,上了無數道整肅馬政的章程,朕就知道,你的心裡是不甘的,此次朕將大同交給卿了,還有,方繼藩,朕也將他交付給你了,莫要讓他少了一根毫毛。”
張懋狂喜,老淚縱橫地道:“老臣寧死……”
弘治皇帝壓壓手:“不要說死,不吉利。”
“臣定幸不辱命。”
弘治皇帝微笑:“這些年來,韃靼人屢屢犯邊,朕一直在想,大明為何一次次被動挨打,這些韃靼人,哪怕是打痛了他們,可他們隻要休養生息,便會卷土重來,真是煩不勝煩啊,這一次大同之戰,朕希望卿家將這韃靼人打的再痛一些,不痛到骨髓裡,大明,永無寧日。”
“是。”張懋咬牙且齒地道:“老臣遵旨!”
弘治皇帝便擺擺手:“你們速去準備吧,擇吉日出發。”
張懋走出暖閣時候,激動得幾乎要掩麵哭泣。
方繼藩則一副看傻子一般的看著張懋,打仗,真的這麼好玩嗎?
這位張世伯,太要臉了啊,仿佛英國公府隻要是姓張的人,不帶兵去打一仗,人生就不完整一般。
張懋擦拭了淚,一把拍在方繼藩的肩頭上:“走,老子帶你去喝酒去,哈哈,老夫終於得償所願,得償所願啊。”
“世伯,這酒,將來慶功時再喝,小侄回家看娃,要出戰了,想著他爹在外征戰,娃見不著爹,小侄心裡便難受的不成。”
張懋齜牙:“你這兒子,終有一日會像你爹將你慣壞了一般,將來又是一個混世魔王,兒子要打的,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你彆將他當人看,將他當畜生,高興不高興,給他一耳刮子,將來人就老實本分了,你看看老子……”
方繼藩好奇寶寶似得看著張懋,眨眨眼。
卻在這時,張懋頓時泄了氣:“誒,這樣一說,我兒子還在研究蟲子和稻穀呢,竟不如你,罷了,不說這些,不說這些,繼藩,陛下讓老夫照料你,你放心,老夫決不讓人損你半根毫毛。”
方繼藩卻是一溜煙的,逃了。
這家夥戾氣太重,三觀不正,還是少被他傳染為好。
方繼藩興衝衝的回到公主府,朱秀榮見方繼藩回來,正抱著兒子。
這孩子唧唧哼哼的,翻來覆去。
朱秀榮手臂有些酸,忙是傳給方繼藩。
方繼藩將孩子抱在懷裡,感慨道:“越來越像他老子了,和他老子一樣英俊,再這樣可怎麼得了,我們方家太高調了,越發隱藏不住鋒芒。”
孩子頓時睜開眼睛,烏黑的眼睛打量方繼藩,他似乎不太明白,自己的爹,為啥這麼悲痛。
難道……他沒奶吃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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