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一頓揍。
一下子,無論是定國公還是英國公都消停了。
到了這個地步,除了自認倒黴之外,還有咋的?
再鬨下去,陛下打的再狠一點,這太子殿下若有個什麼閃失,擔待的起嗎?
可是……雖是明白這個道理,可他們還是氣哪。
偏偏什麼都不敢說,灰溜溜的行了禮,告辭,告辭。
朱厚照一瘸一拐的到了奉天殿。
弘治皇帝冷冷的凝視著朱厚照:“知錯了嗎?”
朱厚照啪嗒跪地:“知錯。”
弘治皇帝眯著眼:“方繼藩是不是和你一夥的?”
朱厚照吞了吞口水:“他不知道啊。”
“嗯?”弘治皇帝麵上不信。
“真不知道。”朱厚照苦笑道:“對天起誓,若是方繼藩知道……便宰了劉瑾和張元錫……”
“住口,朕先宰了你!”弘治皇帝氣急了:“除了方繼藩,也不能想出這些幺蛾子的事,你確實比他還糊塗,可你的腦子,能想出折騰什麼保育院嗎?”
朱厚照張大眼睛,忍不住動彈了一下,結果屁股疼的厲害,於是齜牙咧嘴:“父皇,不能這樣說啊,兒臣好歹也是您的兒子,兒臣的腦子怎麼了?”
弘治皇帝眯著眼:“朕不和你囉嗦這些,這些孩子,可不要出什麼差錯才好,稍有差池,你回去和方繼藩說,朕下一次,梃杖的便是他,不打斷兩根肋骨,不算完。”
“去吧。”
弘治皇帝低著頭,不再理會朱厚照。
朱厚照如蒙大赦,來時一瘸一拐,一聽弘治皇帝說去吧,好像一下子傷口不疼了,嗖的一下,不見蹤影。
弘治皇帝則撿起了案牘上的奏疏,陷入深思。
這方繼藩,又在搞什麼名堂?
這一次,他學乖了,既如此,那且看看,這家夥能否玩出什麼花來。
………………
徐鵬舉被揍了。
主要是他不合群,這麼多孩子,就他一個嗚嗷嗚嗷的要回家。
雖然被嬤嬤及時發現,可看著朱載墨,他天然的有了幾分畏懼。
他們被安排在宅院裡住著,一個個小木床,木床邊有護欄,夜裡會有嬤嬤隨時值夜。
徐鵬舉是哭著睡去的,清早起來,眼角還流著淚痕,隨著鈴聲起來,二十多個嬤嬤便穿梭在各個小床上,將孩子們一個個叫醒,在哇哇聲中,開始了一天的生活。
夜裡尿濕了被子的有十一個,嬤嬤們給他們換了昨夜洗的乾淨的新衣,而後,便是洗漱。
洗漱是重中之重,每一個孩子,都需將臉和手洗的乾乾淨淨,用的是溫水,洗淨之後,再好好的擦拭。
孩子一多,最害怕的是疫病。
西山醫學院,早有一套簡單的防疫方法,不但是勤洗手之類,每個孩子在起來和睡下時,都會有女醫檢查他們口腔、額頭上的溫度以及手臂,確認他們身體健康。
不隻如此,這庭院裡,決不允許有任何蚊蟲可以棲息的水窪,各處都確保了通風。
洗漱時需用香皂,許多地方的清洗和打掃,都需用酒精。
包括了這些老嬤嬤,若是身子有不適,便不可靠近照顧。
徐鵬舉一開始還迷迷糊糊的,等洗完臉和手,才突然想到,好像……自己不該待在這裡,於是撇著嘴,要嗷嗷大哭。
可很快,他便被抱著進了飯堂,飯堂裡香氣陣陣,用不了多久,徐鵬舉吃著八寶粥,頓時,便不想走了,他開始朝著朱載墨傻樂,一麵吃,一麵諂媚的看向朱載墨。
朱載墨低頭呼嚕呼嚕將粥喝儘。
而後,眼睛便巴巴的看向一旁的方正卿。
方正卿慢條斯理的吃著,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味,左右看看,見了如狼似虎的朱載墨,他毫不猶豫將小碗往朱載墨一邊挪了挪:“一起吃。”
朱載墨便學著大人的模樣摸摸方正卿的頭:“這一次不揍你。”
吃過了粥,便進了課堂,教授的內容,五花八門,千奇百怪。
與此同時,到了傍晚時分,在西山宅院外頭,還有不少各家的人焦灼的在等待。
隻是無論是英國公還是定國公,他們都不可能成日在這兒等著,畢竟還有歲祭各陵,便派了下人來此。
就在所有人都覺得,這樣等待沒有什麼意義的時候。
卻在此時,自那高高的院牆背後,有人出來。
是一個老嬤嬤,老嬤嬤手裡拿著一遝紙片,接著,開始唱名:“定國公府……”
那定國公府的家丁上前。
老嬤嬤將一個紙片交給他手裡……
接著,老嬤嬤繼續唱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