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啊……作為你的父親,我真想抽你啊。
朱載墨見了方正卿,也高興得不得了。
方正卿興高采烈的上了金鑾,才想起什麼,忙是要朝弘治皇帝行禮。
弘治皇帝卻是一把將他攬過來,上下端詳:“和方繼藩,宛如一個模子裡出來的,不要多禮,來……”
方正卿便咯咯笑:“陛下,我想和師兄玩。”
“去吧,去吧。”弘治皇帝看了一眼下頭的劉健等人。
方正卿便抓住朱載墨的手。
朱載墨卻皺眉:“我不玩,我要看奏疏。”
方正卿頓時心涼涼了,露出了沮喪的樣子。
方繼藩的心更涼,沉到了穀底。
朱載墨卻拍了拍方正卿的肩:“你坐一邊去,幾位師傅要向大父奏事了。”
“噢。”方正卿乖乖退到了一邊。
突的,他又高興起來,揚起俊秀的小臉:“我站在這裡可以嗎?”
方繼藩:“……”
弘治皇帝看著兩個孩子,麵帶笑容,他隻當兩個孩子胡鬨罷了。
隻是,劉健等人,顯然是有事要奏,朱載墨愛黏在這裡,卻也不能將他趕開。
便無奈的朝劉健等人笑笑。
劉健等人,自是理解陛下的心思,故意對此,視而不見,而是正色道:“陛下,北鎮撫司,剛剛接到了奏報,定興縣,要出亂子了。”
“噢?”弘治皇帝凝眉。
劉健道:“定興縣上下士紳以及舉人和秀才,暗中勾結,一百多人,布置了人手,今日清早,似鼓動了數百,甚至數千無知百姓,似要聚在縣衙茲事……此事……具體的內情,卻還不知,若非是廠衛一直關注著定興縣,怕也未必能有所察覺。”
劉健苦笑道:“現在天色已不早了,隻怕幾個時辰之前,定興縣已亂成了一鍋粥,一旦亂起來,憑借縣衙裡的這點差役,是無法彈壓的,而歐陽侍學,隻怕也控製不住局麵哪。”
那朱載墨也站到方正卿一邊,方正卿忙是拉住他的小手,朝他傻樂。
可朱載墨一聽劉健的話,麵上卻是依然自若的樣子,忍俊不禁。
弘治皇帝,卻是憂心忡忡起來:“這些人,竟是如此膽大包天!”
弘治皇帝顯得憤怒。
劉健看了弘治皇帝一眼,心裡想,陛下啊,當陛下決意派歐陽誌去定興縣的時候,這些事,就已注定要發生了。
想要改製,何其難也。
天底下,有哪一次變法可以輕易成功,這還隻是區區的定興縣呢……若是整個天下呢?豈不是要亂成一鍋粥。
“陛下。”王鼇忍不住道:“陛下……老臣有一言。”
王鼇乃是吏部尚書,又是弘治皇帝的老師,他的立場,自是關鍵無比。
王鼇道:“陛下說他們膽大包天,可是……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懼之啊。這件事的前因後果,老臣心知肚明,說到底,還是歐陽誌去了定興縣,突然變更了祖宗之法,因而才引發了這滔天的民怨。老臣忝為吏部尚書,這歐陽誌的履曆,是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可謂是漂亮的不得了,假以時日,此子若是磨礪一番,少不得,可以委以重任。”
“可是……陛下偏偏將他送去了定興縣,又偏偏……哎……而今,百姓對他積怨甚深,一旦鬨出了亂子,豈不是將這歐陽侍學耽誤了?一旦背負了如此巨大的罵名,他的仕途,隻怕是到此為止。”
“曆來所謂的民變,若是究其根源,無非就在於苛政二字而已,所謂苛政猛於虎,百姓們若是活不下去,豈有不反之理。所以……老臣的意思是,趁著現在局勢還能掌控,立即召回歐陽誌,萬萬不可,節外生枝了啊。”
那刑部尚書文濤聽了,也忍不住動容,隨即道:“是啊,陛下,臣也以為,這是最妥善的辦法!”
馬文升和張升皺著眉,心裡天人交戰。
劉健木著臉,沒有說話。
他未必喜歡變法,可他也知道,現在不變,將來遲早還得變,這個問題,是繞不過去的。
謝遷和李東陽,各自露出意味深長的表情,此時,也是默然無聲。
殿中陷入了尷尬的境地。
弘治皇帝撫案,不發一言,顯然,對於吏部尚書王鼇和刑部尚書文濤的話,並不認同。
方繼藩正想說什麼。
此時,一個稚嫩的聲音道:“王師傅,這話大錯特錯了。”
方繼藩抬眸看去。
呃……
他發現一個問題。
朱載墨這個家夥,跟他爹一般,特愛抬杠。
王鼇一臉驚訝,看著朱載墨。
這是談正事的時候,弘治皇帝哪怕在疼愛自己的孫子,也容不得他這般胡鬨。
弘治皇帝正色道:“載墨,不得無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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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送到,受到了一些批評,嗯,受教了,謝謝大家。,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