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大的案子,這才幾天?
不可能!
弘治皇帝並不傻。
他有時雖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對這文武百官,卻是多少有些認識的。
一個如此大案,牽涉之廣,層級之高,豈是一兩天,就可以將其一網打儘的。
何況,沒有認證物證,怎麼可能一下子找出所有真凶。
這……實在太駭人聽聞了。
“這兩個家夥,又想弄什麼名堂?”弘治皇帝磨牙:“這個時候,還想著胡鬨嗎?”
“陛下……”蕭敬不知該說什麼好,不回答,陛下少不得又說一句,你們東廠乾什麼吃的,可回答,自己該說啥?說什麼都有錯啊。
弘治皇帝背著手,來回踱步,顯得焦慮無比,他突然駐足,道:“召開廷議,就不是小事了……何況,昨夜太子遇刺,隻怕有不少人已經知道了吧。”
“是。”
弘治皇帝閉上眼睛:“這兩個臭小子,罷……召他們來吧,朕倒想看看,他們是怎麼找出真凶的,正好,借此機會,敲山震虎也好。”
“但願……”弘治皇帝歎了口氣:“當真找到了真凶吧。”
蕭敬道:“陛下聖明。”
弘治皇帝道:“朕趁此機會,小憩片刻吧,朕頭疼的厲害。”
他是真的頭疼。
張皇後那兒,還不知該怎麼交代,如何哄著呢。
他忍不住想要說,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
可這話卻沒出口,畢竟……隔牆有耳。
索性,人便坐在了禦椅上,身子微微偎著,假寐。
…………
無數的大臣,魚貫入午門。
朱厚照和方繼藩來的最早。
二人顯得精神奕奕,談笑風生,對於其他人,一概不予理會。
至於百官,卻各懷心事。
朱厚照背著手,顯得有些緊張。
倒是方繼藩很輕鬆,他是個脫離了低級趣味的人,生死看淡,愛咋咋地。
幾個門生,乖乖的站在方繼藩不遠處,聽到了恩師遇刺之後,他們幾乎要瘋了。
現在親眼見到恩師無恙,一下子,心情愉快起來。
方繼藩從他們的眼神裡,能看到那股子關切,心裡頓時暖和起來。
這些門生,還是有良心的啊。
彆人隻關心太子,也隻有他們,總還惦記著為師的生死。
可見自己的教育,沒有白費。
眾人入了奉天殿,行禮。
弘治皇帝卻是眼袋漆黑,眼睛裡布滿了血絲,隻稍稍打了個盹兒,終於……該乾正事了。
他左右四顧,看到了太子,深深看了朱厚照一眼。
心裡竟有幾分感觸。
終究是朕的孩子啊。
不知昨夜,受到了驚嚇沒有。
這真是萬幸。
眾臣三呼萬歲。
弘治皇帝隻淡淡道:“不必多禮。”
每一個人,都焦慮的看著弘治皇帝。
據說真凶拿住了。
這使許多人好奇。
太子殿下,這也太不靠譜了吧。
這才幾日啊。
可是,突然進行如此大的廷議,難道隻是兒戲……
當然,少不得,也有人心裡惴惴不安。
朱厚照此時朗聲道:“父皇,兒臣有事要奏!”
弘治皇帝深深的看了朱厚照一眼:“但說無妨!”
朱厚照道:“父皇,兒臣受父皇之命,徹查武庫貪瀆一案,現今,已有了一些眉目,特來奏請父皇。”
弘治皇帝牙一酸。
他就怕接下來,朱厚照來一句,兒臣夜觀天象,或者是,兒臣昨夜夢中之類的屁話。
兩天時間,不到二十四個時辰,就捉拿到了真凶,你朱厚照還以為自己是包拯不成?
弘治皇帝撫案,卻必須得裝作一副耐心的樣子,露出欣慰之色:“是嗎,有什麼眉目,儘快說來。”
朱厚照道:“父皇,首先,兒臣和方都尉,已經查到了銷贓的窩點。這些被貪墨掉的兵器,哪怕是被人偷偷的帶出來,已定需要一個地方,暫時存放,畢竟,這裡頭牽涉到的兵器,實在不少,若是直接將這些兵器倒賣出去,實是樹大招風,因而,他們會在武庫附近,尋一個地方,將武器進行重新鍛煉!”
倒賣武器,這幾乎和謀反沒什麼分彆了。
顯然,人家隻是求財,還不會喪心病狂到這個地步。
所以,他們必須得有一個銷贓的地方。
哪怕是將兵器回爐……這其中的利益,也是巨大的。
這個時代,鐵和後世不同,價值不菲,甚至有些時候,朝廷直接用鐵來製錢,這是硬通貨,而武庫之中,數不清的鐵製兵器,莫說是漂沒九成,就算是一成,其中的利潤,也是巨大的。”
什麼……
頓時,所有人竊竊私語起來,這才一下子功夫,居然……就找到了銷贓的窩點?
太子殿下和方都尉,難道能掐會算不成?,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