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六零年代衝喜5
一個月之後, 賀立遠可以回家休養了, 他的恢複的速度實在是驚人, 連醫生都感到很震驚, 但也都以為這是他個人體質的原因。
賀立遠終於能夠回家,賀家人都很高興。賀懷民夫妻問醫生,是賀立遠還有沒有可能回部隊。
醫生遺憾的搖頭說“怕是沒有這個可能了, 不過一開始我們都以為他連坐都不可能坐起來, 但從他目前的恢複狀況來看,積極的治療和複健的話,幾年之後, 拄拐走動還是有可能的,但是肯定不能像正常人那樣行走, 也不能再做劇烈運動了。”
賀懷民皺眉,臉上滿是惆悵,兒子的軍旅生涯就這麼結束了,他自己要是知道了,怕是很難接受這個結果。
蘇瀾也知道, 以自己兒子的個性,讓他以後再也不能做一個軍人, 他可能會痛苦一輩子。
“立遠能夠活下來, 以後要是還能下地走動, 我們就應該要謝天謝地了。其他的, 就不多強求了吧。”蘇瀾看著賀懷民, 即寬慰自己, 也寬慰丈夫。
兩個衛兵合力,將賀立遠抬到了輪椅上,想到終於能夠回家,賀立遠心裡也舒服了很多。
看到父母走進來,賀立遠敏銳的發現,母親的眼睛有點紅,神色也很勉強的樣子。他今天出院回家,按說他母親應該很高才對。
“醫生怎麼說?”賀立遠看著他父親問,他父親雖然一如既往的板著臉,但眼神中也是惆悵和遺憾,但是他知道,至少他父親,不會故意隱瞞他什麼。
“咱們回家吧,回家後再說。”蘇瀾知道丈夫的個性,肯定不會對兒子撒謊的,他會覺得,男人大丈夫,該承受的就必要承受。但是她覺得,能拖一時是一時,晚點讓他知道,他心裡就能晚些受到煎熬。
“爸,醫生怎麼說,我是不是不能再站起來了?”賀立遠看著父親,又問了一遍,他這段時間,多少也從醫生的話裡,知道了他恢複的可能性不大。
“醫生說,隻要你積極配合治療,站起來的可能性還是有的,隻是……。”賀懷民稍微猶豫,最後還是比較隱晦的說“隻是以後,不能再做劇烈運動了。”
“所以……,我不能再回部隊,不能在帶兵了是嗎?”賀立遠自己說出了他父親沒能說出的話,他緊緊握拳,心中如遭雷擊。他活著的意義都失去了,活著還是死去,又有什麼區彆?
陶願站在一邊,看著這傷感壓抑的氣氛,又不能說出來,他可以幫助賀立遠全完好起來。就算他現在說出來,他們肯定是不會相信的,誰選擇不信醫生的話,而是相信一個自學中醫的人的話呢?
回到賀家之後,為了不讓老太太擔心,他們都強打著精神,表現出挺高興的樣子。賀懷民和賀立遠父子,都是常年隻有一個表情的臉,大家也都習慣了,他不想讓彆人看出心思的時候,彆人很難看出來。
賀立遠終於回家,老太太非常的高興,拉著陶願的手不放,說多虧了他,賀立遠才醒的,要把自己的壓箱底的寶貝給他。陶願推遲不過,蘇瀾也勸他收下,說是老太太的一番心意,他隻能收了起來。
吃過晚飯後,賀立遠和他父親還有爺爺,在書房聊了許久,才回房間休息。
賀家占地麵積很大,除了前麵的大廳外,還有五個兩層小樓,賀立遠住在最中間的樓裡。他的房間原本是在二樓,但是坐輪椅上下不方便,回來之後,就住在了一樓。
陶願原本是住在賀立遠二樓的房間的,晚上大家都各自回房間休息之後,他偷偷的溜下去,去到一樓賀立遠的房間,還在他房間的浴室裡洗了澡。
陶願洗完澡從浴室出來,穿著睡衣,站在床邊擦頭發。
賀立遠靠在床頭發呆,陶願看著他,知道他這幅樣子,看似麵無表情,但內心一定非常的痛苦。時間會證明一切的,他現在不想多說什麼,說了他也未必會信。
擦乾了頭發,陶願掀開被子上床,賀立遠突然回神,轉頭看著他。
“怎麼了?”陶願回視他。
“你跟我睡?”賀立遠眼中帶著疑惑,因為他母親已經告訴他了,他們之所以會結婚,是因為他奶奶堅持要人家來衝喜,而他的前未婚妻,已經跟彆人結婚了。他們之間的婚姻,一開始就說好了,是有名無實的,兩年後就要放人家走的。
“我們是合法的夫妻,我不跟你睡,跟誰睡?”陶願也故作疑惑的看著他。
“媽把情況都跟我說了,你畢竟是個哥兒,清白還是要的。你跟我睡,你以後的丈夫,怕是不好想。”賀立遠嚴肅的說道。
“我不會有其他丈夫了,我已經跟媽說過了,兩年後我也不會離婚的。”陶願說“而且你的身體,我都看過摸過了,蓋著同一張被子睡覺怎麼了?夫妻不就是應該睡在一張床上的嗎?”
賀立遠跟他父母的想法一樣,如果他還是一個好好的人,自然不介意有這麼一個小妻子的。畢竟通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他覺得這個妻子很合他的心意,話不多,做事情也是乾淨利落。兩人待在一起,就算什麼都不說,他也覺得很輕鬆自在。
但是他現在這樣,以後肯定也給不了他,一個妻子應該得到的幸福。他已經跟他父親詳細談過了,該知道的都已經知道了,他的後半生,連自己的孩子都不可能有了。雖然他父親說,他們可以幫自己收養,而他作為一個正常人,肯定是想要有自己的孩子的,怎麼能夠因為自己,就失去這樣的權利?
“快點睡覺吧,你開著燈我睡不著。”陶願躺下說。
已經挺晚了,賀立遠也不好趕他出去,畢竟這段時間在醫院,都是他在照顧自己,他隻好關了台燈,儘量跟他保持距離,然後躺下。
這是賀立遠第一次和人同床,不知道是不是晚上的原因,他嗅覺都更加靈敏了,身邊的人,有著很好聞的清香味。他轉頭,借著窗外照進的月光,看著那張光潔又精致的臉龐,心中有種莫名的動容。
他是否能夠自私一點,就這麼把他留在身邊,畢竟要找一個合適,又能讓自己覺得心裡很舒服的人,是那麼的困難。可惜在他已經變成這樣了,才遇到這個讓他如此滿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