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的心意我心領了,沒有什麼藥,是你們文家能弄到,而我們賀家弄不到。比這更好的藥,我們家照樣弄得到,我們立遠要用就用最好的。就跟娶妻一樣,沒了可有可無的,我們照樣能幫他娶到更好的。”
“你是說那個商戶家的孩子?”李怡月眼中有些不屑的說“他能跟我們文涵比嗎?我們文涵可是軍醫學院畢業的,現在又還在軍區醫院工作。那個商戶家的孩子,就算讀過幾年書,可是這商戶出生,能有什麼好的教養?”
“你以為還是封建王朝那會兒呢?商戶就低人一等了?說起來,你娘家以前不也是商戶嗎?沒有見過這麼看不起自己出生的。”
“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李怡月最不喜歡彆人說她商戶出生“你又不是不知道,從我爸當官後,我娘家就不是商戶了!”
“哼!”蘇瀾冷哼一聲說“你娘家是不是商戶,我也管不著,你愛是不是,跟我沒關係。我們家兒媳的好,我們家人自己知道就行,也不勞你操心惦記。你們家文涵的個性,嫁到寧家後,能不能把日子過好,還真不一定。來日方長,咱們且走且看吧。”
“行,咱們就且走且看,看你們家賀立遠,和我們文涵比,以後到底誰過的更好!”李怡月帶著怒氣,轉身走了。
李怡月覺得,自己忍了她這麼半天,她沒給自己一個好臉色也就算了,居然還說起他們家文涵來了。他們家文涵就算再不好,難道還比不過那個商戶的孩子?再說了,他們文涵那是萬裡挑一的好,多少人家想要求娶。賀立遠都半殘了,臉也毀了,身體也毀了,以後能有什麼好日子?
李怡月本不想失去蘇瀾這個朋友,畢竟賀家勢大,隻要賀老爺子在一天,彆人就撼動不了賀家的地位。但她也不是受氣的個性,在蘇瀾麵前已經這麼低聲下氣,她還是不給她好臉色,那就恕她不伺候了。
蘇瀾以前覺得,李怡月也就是愛炫耀,喜歡議論彆人是非了一點,心還是好的,所以才跟她做了這麼多年朋友。但在她來提解除婚約的時候,一直說些詛咒立遠的話,還害怕立遠會連累文涵的樣子,在蘇瀾的心裡,像是血淋淋的傷口上,又被紮了幾刀。
兩人這麼多年的交情,就算她不提解除婚約,蘇瀾也是準備要提的。但是沒有那個母親,能忍受彆人詛咒自己的孩子,而且還是在自己孩子,生命垂危的情況下。還有她剛才說出的那話,未免也難聽了些。
蘇瀾也知道,以前在軍區家屬區,人人都羨慕她,有一個好兒子,有一個好婆家。可是現在,肯定不少人在暗中看笑話,就算有不看笑話的,也是同情她,可憐她。但是,她不需要任何人的可憐,她相信她兒子,以後一定能好好的。
蘇瀾平息了怒氣,情緒恢複之後,轉身去大宅中間的樓房,去看看賀立遠。
蘇瀾敲門進去的時候,陶願剛好從浴室出來。
“媽。”陶願和賀立遠跟她打招呼。
蘇瀾對陶願笑了笑,然後坐在床邊,看著賀立遠問“今天感覺怎麼樣?還是痛嗎?”
“有一點痛,不過還能忍。”賀立遠現在的身體狀況,無時無刻都在疼痛著,隻是偶爾痛的好一些。要不是他能忍,毅力又夠強,換做普通人,怕是承受不住這樣的疼痛。
所以他被送到軍區醫院的時候,醫生都跟賀家人說,暫時的昏迷,對他來說更好一些。不然被疼痛折磨,反而更加不利於恢複。
“媽。”陶願對蘇瀾說“浴室的鏡子要換新的了。”
賀立遠猛地看向他。
“換鏡子?為什麼,鏡子破了嗎?”蘇瀾疑惑的問道。
賀立遠用眼神阻止他,讓他不要說下去。
陶願無視他的眼神,繼續說道“立遠哥偷偷去浴室,還自己站了起來,用拳頭把鏡子打破了。”
“你站起來了?!醫生不是交代過了,你現在還不能嘗試站起來嗎?!”蘇瀾瞪著他,漸漸的紅了眼眶“你這孩子!怎麼這麼不聽話啊?!是想要急死媽媽嗎?!”
“我,我沒有用腳上的力氣,我是用手上的力氣,撐著身體站起來的。”賀立遠連忙解釋,他最怕他媽哭,每次他媽一哭他就想躲,但是現在,想躲都躲不了。
“用手難道就不需要腳著地嗎?”陶願說“我進去看你的時候,你雙腿都是著地的,還自己後退坐到了輪椅上。”
“你怎麼就那麼不讓人省心呢?!”蘇瀾一邊流淚,一邊用手捶他肩膀。
“我……。”賀立遠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他媽這點力氣,打在他身上跟撓癢一樣,他就是擔心,她把自己手給打疼了。
蘇瀾知道他是看到自己的臉了,也知道他心裡肯定不好受,又想到李怡月那些傷人的話,忍不住的抱著他哭起來。
賀立遠看著陶願,沒想到他會跟他媽告狀,他都跟他說了,他不想讓爸媽擔心。
陶願毫不回避的與他對視,他就是不慣他這傷害自己的毛病,不想讓爸媽擔心,你倒是彆做讓他們擔心的事啊。
陶願知道他心裡很痛苦,但是絕對不會由著他自殘的,所以要從現在開始,就斷了他自殘的念頭。何況這些痛苦隻是暫時的,不管是他的臉,還是他的腳,他都會幫他治好的。
他的軍人生涯,還有很長的時間,他一定要讓他從現在開始,就愛惜自己的身體。因為從現在開始,那已經不是他個人的身體了,是屬於他們的共同財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