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繡年眼眸開闔數下,意識尚未完全清醒,沒聽清她說什麼,下意識的說:“沒有。”
說完她又睡著了。
周琅抿了下唇。
正好方尋回來,她瞬間坐正:“辛苦你了。”
方尋喘著氣:“久等了。”
周琅接過酸奶:“麻煩你了,謝謝。”
看紀繡年睡的真好,她也沒叫她。
夜風清清涼涼,吹乾了手心的汗。
半小時後,車停下。
周琅繞過去開車門,剛伸出手,正好對上紀繡年的目光。
她醒了。
紀繡年用力的眨了眨眼睛:“謝謝。”
她拿起手包,扶著車門下車。
兩瓶酸奶安安靜靜的躺在座椅上。
方尋趕緊扶住紀繡年:“周院長,我先送紀老師進去。”
紀繡年意識混沌,但仍禮貌而客氣:“抱歉,麻煩你們了。”
周琅沒說話,站在路邊等。
方尋很快出來:“周院長,我送您回去吧?”
周琅說不用:“我叫個代駕。你先回吧。不早了,路上小心。”
方尋沒再堅持,揮手跟她告彆,攔了輛出租走了。
周琅在路邊站了會。
晚風吹起她鬢邊長發。
春棠路,284號。
陽台上養著兩盆綠植,玻璃上貼著紅色‘福’字,還掛了一串風鈴。
她記住了。
-
醒來時天還沒亮,紀繡年頭疼的厲害,依稀想起了昨晚。
是…周琅送她回來的?
嗯,還有方尋。
中間周琅湊過來一次,跟她說了句什麼?
為什麼…為什麼會離她那麼近。
她想不起來,但是方尋既然也在…應該不會有大事。
紀繡年揉了揉太陽穴,趿著拖鞋進浴室洗澡,換掉了昨天的衣服。
到學校後正好趕上早會。
之前她腰傷複發請假,財務預算後續事宜交給岑瑤處理,現在雙方財務在審批過程中都提出了修改要求。
會後,方尋和岑瑤到紀繡年辦公室,跟她討論具體事項。
中途,方尋往上瞥了一眼,忍不住抱怨:“辦公室裡都裝攝像頭了。”
岑瑤壓低聲音:“隔壁學院有個老師性/侵學生,上新聞了,學校聲譽很受影響。現在領導對師生關係很敏感…前幾天有個老師跟學生走的太近,晚上單獨在一起,被學校紀/委請去喝茶,優秀導師的榮譽都被拿了。”
“行吧…但監控在高主任辦公室裡。她想看就看,這也太…”
“沒辦法,大不了拿個布子遮起來。”
紀繡年沒說話。
她忽然在想…那晚周琅換衣服的時候,幸好還沒攝像頭。
她正走著神,周琅就進來了。
她一周隻來一兩次,過來上個課就走,有時來開個會。
她其實不算很挑剔的金主,除了專挑紀繡年的毛病外,大部分時間都很好說話,給錢給的特彆爽快。
方尋和岑瑤跟她打招呼:“周院長。”
周琅走過去:“在忙啊。”
她一來,方尋就待不下去了:“紀老師,這裡我們不太清楚,現在去財務處問問。”
溜了…怎麼周院一進來,她就覺得氣氛這麼尷尬啊。
紀繡年了然:“行,你們去吧。”
等人走了,周琅玩味的看著她們的背影:“怎麼了,我很凶嗎?”
紀繡年站在書架旁看書:“確實。”
周琅:“……”
她沒想到,紀繡年竟然會一本正經的說她凶?
她笑了笑:“紀教授,我送你回家,你不說一句謝謝,還說我凶,下次是不是把你扔大街上更好?”
“謝謝,”紀繡年從善如流,“不過…我想問下,昨晚在車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