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琅一路跑下樓,也沒見到紀繡年。
因為呼吸過於急促,喉嚨火辣辣的疼。
她站在路邊緩著呼吸,回頭對樂城說:“開車,去寧大。”
正值晚高峰時間,路上堵車堵的厲害,半個小時的車程,硬生生耽誤到一個半小時。
周琅等不及,給紀繡年發消息:
“你來找我?”
“什麼事?”
“為什麼沒說就走了?”
“說話!”
她打字時,亂七八糟的信息都彈出來,工作群的通知,家族群的消息,還有段嘉如問她,怎麼把她丟在會議室就跑了。
周琅一概當沒看見。
可她最期待的那個對話框始終乾乾淨淨,那人沒有回複一條消息。
樂城路上問過小秘書,知道紀繡年晚上是上舞蹈課。
是周琅之前去過的舞蹈教室。
到了教室外,周琅在走廊窗台前站了會,等夜風吹乾了她額前的汗,對著玻璃窗理了理衣服,轉身問樂城:“我看起來怎麼樣?”
樂城點頭:“一如既往。”
周琅深呼吸數下,調整了自己的神情,把手包遞給樂城:“你到那邊等我。”
正好到課間休息時間。
周琅拉開舞蹈教室的門,看見紀繡年在教學生練習動作。
她穿緊身白色舞裙,沒跟上次那樣露出大半片雪白的背脊,隻是胸前未免收的太緊了…
她站在原地耐著性子等。
紀繡年注意到有學生一直往後看,才回過頭,有些意外:“你怎麼來了?”
周琅冷著臉:“出來說吧。”
紀繡年跟學生說了句稍等,才走出去。
夜風一吹,她剛出了汗,舞裙單薄的有點冷,下意識抱著手臂環住身體:“有事嗎?”
卻沒注意到因為這個動作,讓胸前更加飽滿了。
周琅不太自在地多看了幾眼,又挪開目光:“你下午去找我了?”
紀繡年:“嗯對,有份文件需要你簽字的,我送過去了。”
“沒有彆的事了?”
“哦…有一件事。”
周琅眼睛一亮,卻儘量顯得平靜:“什麼事?”
“過去那邊說吧,”紀繡年壓低了聲音,“不要讓學生聽見了。”
周琅沒吭聲,跟著走過去。
“是關於高啟芮的。”
“她怎麼了?”
“我提交了檢舉資料,她這次大概要坐牢。”
“什麼?”
周琅沒想到她叫她到旁邊,就為了說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所以?”
“所以,你不用擔心,她不會再來煩你。”
周琅沉默片刻才開口:“沒了?”
“你還想知道更多細節?”
“不想,”周琅氣笑了,“我還以為你找我有什麼大事呢。”
所以她仍不想告訴她,高啟芮曾拿流言蜚語傷害過她。
紀繡年沒懂她的情緒:“就這件事。你來是有彆的事嗎?是因為重新提交文件審批比較麻煩嗎?”
周琅冷笑:“是啊,麻煩。”
紀繡年禮貌地說:“抱歉,麻煩貴司工作人員多辛苦一下。”
“紀繡年!”
周琅心裡就憋著火,來時路上她一顆心都焦灼成八瓣了,現在被她這麼溫溫和和地疏遠對待,心裡更加煩躁:“你真的沒有什麼要跟我說的了?”
“沒有,”紀繡年答得很乾脆,她看了下時間,“馬上上課了,我進去了。”
周琅急了,一把拉住她手腕:“不許走。”
“有事?”
紀繡年神色是極其自然的疑惑,像對陌生人的提問,刺的周琅一怔。
“出去走走,聊會天。”
“現在?”
紀繡年搖頭拒絕:“我在上課,這是我的工作。而且現在是晚上,天黑了,有工作上的事情,我們明天白天再說。”
還是這麼公事公辦的口吻。
周琅冷冷看著她,半晌沒說話。
已有學生路過時看到她抓著紀繡年的手,投來吃瓜群眾的目光,紀繡年也著急了:“好了,周琅,彆鬨了。”
彆鬨了。
聲音溫柔寧和,以前她也是這麼對她說話的。
周琅不說話,炸起來的毛似乎被撫平了些,鬆開了手,站在舞蹈教室外麵沒走。
沒關係,她等。
她站在走廊外麵等,遲了一節課再來的學生也依舊不少,也有學生路過就順路圍觀,一邊往裡麵看一邊討論。
“紀教授身材好絕啊。”
“膚白貌美腰細胸大…真的饞了…”
“噓,我來拍一張,老色批回去當壁紙了。”
周琅簡直聽不下去,沉著臉,裝模作樣地咳咳兩聲。
幾個小姑娘被她一嚇,回過頭,見她沉著臉,以後她是查簽到的老師,二話沒說,趕緊溜了。
周琅揉了揉額角,她今天過來,是給自己找氣受的嗎?
她一邊鬱悶,一邊盯著教室裡看,正好看見紀繡年做了個下腰的動作。
她上次受傷才多久,就這麼不愛惜自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