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不敢打賭,這他媽不是愛情我把頭摘下來!”
紀繡年抿唇笑,把手機遞給她:“你看看。”
周琅出國時非常匆忙,跟所有朋友都斷了聯係,自然也沒加任何同學群,此刻翻著這些消息,若有所思:“我可以在群裡發消息嗎?”
紀繡年:“發什麼?發吧。”
周琅發了兩條語音。
用的是紀繡年的手機。
“我是周琅。”
“很高興,你不用把頭摘下來了。”
這話說出來簡直一石激起千層浪,消息一條一條往外蹦,周琅沒細看,才過兩分鐘就接到顏以笙的第二個電話:“我們在學校這邊吃飯,你們過不過來?”
周琅沒回答,把手機往裡扣,看了看紀繡年:“去嗎?”
紀繡年點頭:“去吧。”
“好啊,地址發來。”
周琅回了一句,掛了電話。
她們到的時候,人還沒散。
一群快奔四的人了,還在包廂裡鬼哭狼嚎地唱歌。
等周琅推開門進去,鬼叫聲停了。
眾人目光一齊落在她們緊扣的手上,還被那明晃晃的戒指晃了下眼睛:這他媽就是愛情啊!
以前最喜歡開她們玩笑的同學最先打破沉默,吸溜了一下口水,冷不丁地問:“這大金戒指挺貴的吧,可以稱多少斤豬肉了?”
話音一落,滿室大笑。
這麼多年,時代變遷,社會發展,人的思想早就不像過去那麼保守封閉,再加上近兩年同性可婚法案一直在討論中,人的思想包容度早就不知不覺間提升了。
現在看到她們在一起,也不覺得奇怪。而且,誰還不是個顏狗啊,她們站在一起,實在太養眼了。
時光如水,可光陰對每個人似乎是不一樣的。
周琅穿冷玫瑰調裙子,眉眼依舊有些冷,不好接觸,紀繡年卻清雅宜人,笑起來的時候,眼睛裡暖光融融。
明明是截然不同的兩種美,卻此刻她們站在一起並不突兀,這麼的契合。
顏以笙站起來招呼她們:“過來過來,姍姍來遲啊你們,快坐吧。”
周琅拉著紀繡年在旁邊坐下,她早就過了年少時喜愛站在人群中央的時候,這麼多年來獨自走了許久的路,現在習慣了安靜。
紀繡年的手端端正正地放在膝蓋上,無論何時她的坐姿都是挺直的,白皙脖頸修長如白天鵝,在人群嘈雜中也依舊安靜不染,氣質出塵。
隻是,她手上的大金戒指實在是太俗氣了。
哪怕她再安靜低調,也無形中吸引了好多目光。
顏以笙過來跟她聊天:“這不會是求婚戒指吧…俗死了,你怎麼收下了?”
紀繡年笑著看了周琅一眼:“嗯。”
剛剛有人拉著周琅點歌,她目光落在她身上,聲音裡是溫煦笑意:“她可能就是覺得我不夠俗氣。”
顏以笙搖了搖頭:“行吧,你就慣著她吧,早有一天你把她慣壞了。”
她們正說著話,話筒被旁邊的人遞過來。
紀繡年愣了下,抬起頭才發現周琅笑著看著她。
於是她輕輕啟口,嗓音如人一般,溫和清淡,適合極了這首歌[注]。
彆錯過年輕的瘋狂
時光很匆忙
……
來不及認真地年輕過
就認真地老去
唱到這裡,時光似乎也慢了。
年少時的青蔥時光,那些瘋狂的歲月,早就成了光陰中的吉光片羽。
那時她們集體到海島上玩,周琅卻拉著她的手鑽進灌木叢中,看螢火蟲看到迷路,惹得朋友不放心地去找了好久。
年輕時那麼瘋狂,可時光太匆匆,此刻就這麼,認真地老去吧。
-
聚會散了,周琅牽著紀繡年往外走。
“你不用送我了,我自己打車回去,不早了。”
“嗯?我為什麼要送你?”
車開到紀繡年的家裡,周琅把車停在她的車庫:“我要搬進來。”
她說到做到,才說求婚,就已經叫人把她的生活用品送了過來。
紀繡年怔愣的:“這是要…”
周琅低頭整理箱子,頭都不抬:“同居。結婚之前要有一段時間的適應和磨合。如果兩個人在生活習慣上無法磨合,那就不要結婚。”
明明她說的是生活上的磨合,可紀繡年卻想到了…另一件事。
她沒往深處想:“那我…我把衣櫃裡的衣服收一下,給你騰出地方。”
她習慣單身了,從沒想過自己家裡會住進另一個人。
或許在感情上她總是溫吞。
也或許是,她從未有過這麼緊密的連接感。
同居像把兩個人的生活緊密連接起來,原本屬於她的生活空間,要漸漸與另一個人重疊、覆蓋。
就像她們的心跳漸漸交織在一起,再也不能分開。
紀繡年把很少穿的衣服收起來,衣櫃裡空出一大半位置,又把床單被套換成了新的。
原本就很整潔的房間,她卻怎麼都覺得不夠乾淨,來來回回收拾了一圈。
周琅整理完箱子上來,看她彎著腰收拾桌子,忍不住笑:“年年,你在緊張嗎?”
紀繡年站起來:“嗯,有點。”
周琅攔住她:“彆收拾了,早點休息,你先去洗澡吧。”
她不希望給她壓迫感和不必要的壓力。
紀繡年嗯了聲:“好。”
她抱著衣服進浴室,洗的時間很久。
水流嘩嘩,周琅等得無聊了,繼續收拾她整理到一半的桌麵。
沒想到有個本子攤在桌麵上。
看起來像是工作日記。
她下意識瞥了一眼,愣住了。
哪怕知道不該看的,可她的手指像不受控製班的,前後翻了好幾頁。
彆的是沒記住。
就記住了滿眼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