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被欺負的是她自己,但她似乎一點也沒上心。
陳時嶼好整以暇地坐在沙發上,那沉穩的氣質,辦公的態度,仿佛在華爾街談判一樁價值幾千億的並購大案。
隻是說出來的話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聲音清冷,甚至稱得上是質問:“想好穿什麼了嗎?禮服買了嗎?畫什麼妝?做什麼造型?開什麼車?”
這嚴肅端正的態度,說得徐青桃後背發麻,仿佛幼兒園小朋友被老師教訓。
讓她忍不住在沙發上坐直了身體,莫名有種被領導抓到開小差的錯覺。
然後仔細一想陳時嶼說得這些。
她好像真的沒注意:)
說完這些,陳時嶼才慢悠悠開口:“雖然呢我確實很優秀,但你也不能因為有了我,就高枕無憂了。”
徐青桃啞口無言,大腦震驚的一片空白:“……”
他站起身,看了眼腕表,高貴冷豔的留給她最後一句話:“周六早上八點我會安排造型團隊上門,記得起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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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臥室,徐青桃把陳時嶼剛才說得一長串全都發給了謝笙。
順便還發了一個小狐狸震驚的表情包。
該說總裁不愧是總裁嗎。
為什麼在這種打臉劇情上都這麼有商業頭腦戰略思維??
得到了對方的回複:
【或許這就是為什麼都是一個高中讀出來的】
【但是有些人可以做總裁,有些人卻隻能給人打工的區彆吧】
徐青桃:【……】
徐青桃:【拉黑警告】
謝笙:【撤回一條消息】
謝笙:【撤回一條消息】
謝笙的求生欲秒上線:【但是當總裁有什麼用,還不是成為小仙女的裙下臣!】
……那也沒有成為裙下臣。
徐青桃躺在床上玩手機,想起剛才陳時嶼的那些話。
感覺怪怪的,時小嶼會不會太上心了一點啊?
一般遇到這種陪自己老婆參加對方初戀訂婚宴的劇情。
男人不都是挺抵觸的嗎?
把自己這個疑惑發給謝笙後,對方很久都沒有回消息。
就在徐青桃感覺自己都快睡著了的時候。
對方像是想起了之前的猜測。
然後發了兩條:
【有沒有一種可能】
【其實是他自己想去炫耀(狗頭)】
隻是沒等徐青桃看到。
謝笙就把這兩條消息給撤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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訂婚宴那天上午,徐青桃剛起床沒多久,造型團隊就魚貫而入。
不得不說,霸總的行動力就是比她強。
冷冷清清的柏源壹號瞬間被衣架和來來去去的各種造型師和化妝師填滿。
徐青桃叫得出名字的高定奢侈品幾乎都出現在了眼前。
該牌子的高定設計師親自上門.服務,量身裁衣。
儘管如此,眾人還是井然有序的完成手頭上的工作,幾乎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徐青桃被擁簇在人群中心,還是頭一次感覺到什麼是真正的豪門。
跟陳時嶼結婚一個多月,其實跟她之前的生活沒什麼變化。
隻是下班從回自己家變成回柏源壹號。
婚後,陳時嶼似乎也沒有提出什麼過分的要求,比如讓她辭職在家
以至於她差點兒忘記,眼前這個矜貴的男人,是出生在雲京老牌豪門財閥中的貴公子,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天之驕子。
和她幾乎是雲泥之彆。
恍惚間,除了高中那短短三年的交集,他們本來就是兩條不同人生的平行線。
甚至,沒有意外的話,這輩子都無法產生交集。
徐青桃頓時佩服起自己的藝高人膽大,當時估計是真的被宋嘉木給氣暈了,竟然有勇氣當著那麼多人麵和陳時嶼搭話:)
造型團隊忙碌了兩小時,最後確認了參加婚宴的禮服。
是一條純手工的長裙,裙上的花瓣紋樣是極為珍貴的真絲綃,刺繡用的是法繡,七位數的價格,眼都不眨的被訂下來。
設計師Anni感覺徐青桃有點安靜,還和她講話活躍氣氛:“太太,您和陳總的感情真好,幾百萬的單說下就下的。”
Anni一直是為雲京上流那圈名媛服務的,也見過不少豪門的婚姻,幾百萬的高定對他們而言確實不算天價,但像陳時嶼這種把高定拿來給太太當日常穿的實在是少見的奢侈。
注意到她無名指的那顆粉鑽。
Anni也有所耳聞,陳時嶼在巴黎某私人拍賣會上以九位數的價格拍下了一枚世界上純度罕見的粉鑽,後來一直沒見它出現在哪位名媛的手上,原來是買回來哄太太的婚戒。
豪門塑料婚姻見多了。
Anni還是頭一回見到陳時嶼這種多金又深情的。
聽到Anni話。
徐青桃內心哽住,她和時小嶼哪裡能看出感情好??
但不得不說,Anni這種昧著良心拍客戶馬屁的社畜精神讓徐青桃深深共情了。
打工人何苦為難打工人:)
折騰了足足兩個小時才結束。
徐青桃感覺自己加一天班都沒這麼累的。
聽Anni說雲京的名媛幾乎天天都是這麼折騰的,內心不由升起一絲佩服。
以後再也不去網上羨慕人家富二代名媛活得輕鬆了,這麼一看簡直比她們社畜更累:)
剛做完造型,陳時嶼就回來了,看到徐青桃出門的一瞬間,他的呼吸還是輕輕凝滯了一瞬。
她穿了一條白色的長裙,臉上帶著比平時要稍微濃些的妝,頂級的私人化妝師比她自己平時描繪的淡妝要強上百倍,幾乎將徐青桃這張本來就明豔張揚的臉勾勒出了極致,日光下,漂亮的有些驚心動魄。
這是一張為舞台而生的臉。
生來就應該站在聚光燈下,在舞台落幕前,享受千萬人的掌聲與歡呼。
他看了會兒,不知道怎麼想起上回徐青桃吐槽他直男的審美。
於是點點頭,簡短的評價道:“好看。”
徐青桃聽完,內心默默腹誹,真摳,就誇她兩個字。
試問誰不知道她長得好看?
正想說時小嶼你就不能多誇幾個字嗎,難道她打扮的兩個小時都在許願?
男人就繼續道:“還算配得上我。”
……
……
哦。
我真的謝,誇自己的時候確實多了四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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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十一點,江濱酒店大門口熱鬨非凡,兩旁擺放著聲勢浩大的花籃。
以及大門口LED燈上顯目的“恭喜宋嘉木先生、程嘉怡女士喜結良緣”。
程嘉怡因為腿腳不便,所以一直在酒店宴客廳接待客人。
站在酒店門口迎接賓客的就隻有宋嘉木,還有怕他忙不過來,來陪他的唐宣。
作為金融圈後生可畏的新人,又是投放赫赫有名的精英,來訂婚宴現場的除了家人和朋友,更多的還有前來捧場的金融圈客戶和大佬。
大概是這段時間忙著處理一件並購的事情,宋嘉木眼下有明顯的青色,在門口站了一上午,卻頻頻看向手機和腕表,心不在焉的連唐宣都注意到他不對勁。
想起訂婚宴的邀請函也發給了徐青桃一份。
唐宣心中了然,拍了拍宋嘉木的肩膀:“你放寬心,徐青桃就算再怎麼不懂事,也不可能來你訂婚宴鬨事的。”
都是一個圈子的。
抬頭不見低頭見,徐青桃不過是個剛入行的小記者,能翻出什麼風浪。
唐宣像是又想起什麼,道:“兄弟,你要對自己有點兒自信。她說自己結婚那種氣話你也信,就算徐青桃再怎麼漂亮,也不可能找到你比更好的男人了。”
不巧的是,唐宣話音一落,身旁就傳來了一個清冷的男聲:“是嗎。”
宋嘉木隻覺得聲音有些熟悉,回過頭,正好與陳時嶼的視線撞上。
隻是後者看向他的視線裡,不帶一絲溫度。
本就薄涼的丹鳳眼,更顯得冷淡,他慢條斯理道:“我怎麼覺得,我還挺好的。”
宋嘉木像是意識到什麼,往右側看去,他日思夜想的女人正與他並肩而立。
目光緩緩落下,正巧看到她無名指上與他出自同一個設計師的結婚對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