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妝師點點頭,和小勤一前一後從後門溜走了,還體貼地帶上了門。
顧得白:……?
很好。
顧得白長長吸了一口氣,撐著虛假的微笑,靠在桌邊和祁鳴閒聊,“你這員工……”
“特會看氣氛,還很機靈,對吧。”祁鳴補上後半句,還略帶班主任式的驕傲,“回頭給他們發紅包。”
“哈、哈,嗯。”顧得白點頭,咬牙應和,“太機靈了。”
祁鳴發完了紅包,就起身去換衣服了,順便把化妝師幫忙乾洗過的頭發吹乾。
順便把唇色的潤唇膏又抹了一遍。
顧得白這才注意到,祁鳴穿的那一身,就是mv預告裡殺人犯的女裝裙子。
單看博客上的宣傳動圖,和眼前的人做比照,完全看不出來是同一個人,哪怕衣服一樣,感覺也相差太多了。
他反複多看了幾遍,等祁鳴換上休閒白襯衫出來了,才按下轉發,退出博客。
一條消息提示從上方彈出,來自李醫生。
祁鳴的私人心理醫生。
“車停在哪兒了?”祁鳴走近時問他,也拿起自己的手機。
他也有駕照,就是運氣不太好,一直搖不到號。
“地下2,C區。”顧得白報了坐標,抬頭看過去時像是有話要說。
祁鳴立刻猜到了什麼,“查理又問你了?”
“嗯。”李醫生的全名,李查理。自從兩人有了對外宣稱的情侶關係,就和顧得白加了好友,定期問問祁鳴的情況。
在兩人的戀愛合約上,所謂的幫祁鳴冒充男友,也主要是在醫生麵前。認識顧得白之前,祁鳴經常好幾次因操勞過度,精神又過度緊繃,被李查理安排強製休假,禁止工作。
隻是直到現在,顧得白也沒太明白,祁鳴到底哪兒有問題,非要說的話,就是工作狂過頭了。
不讓祁鳴去忙工作,簡直比要他的命還難受。
好在現在有顧得白幫忙,查理已經不再像以前那麼嚴格。
祁鳴聽著皺了皺眉,“嗯,你彆說我沒好好休息的事。”
顧得白聽著就想笑,唇色蒼白成那樣,還理直氣壯。
祁鳴又補充了一句,“你就假裝不知道我化了妝。”
不然查理知道了,沒準又要讓他強製休假了,他這次不想休長假,一個禮拜已經是極限。
被祁鳴認真囑咐著,顧得白捏了捏手機,卻沒聽他的,直接將真實情況發了過去。
包括祁鳴偷偷加班了,臉色其實很差,嘴唇蒼白,被發現試圖化妝掩蓋,為了掩蓋連頭發都不吹乾不怕感冒這些事。
也包括祁鳴做這些,都是因為得知他開車過來了。
“顧得白,你——”
祁鳴瞧見了,皺著眉差點要生氣,下一秒,卻看到李醫生發了個哈哈笑的表情包。
李查理:【這個狗糧,夠甜!朕心甚慰!】
祁鳴:?
“把你說得太乖,會被看穿是我們合夥騙他的,現在這樣,更自然,”顧得白低聲解釋著,像是為了說悄悄話,湊到了他的耳邊,嘴角微微勾起些笑意,
“你喜歡我,在乎我,怕我擔心你的身體,也盼我能看到你最好一麵,這樣很正常。”
祁鳴愣了下,這才想起之前小勤的那些話,明白過來。
是啊,查理如果也像小勤那樣誤會,就沒問題了。
耳邊有溫熱的氣息,祁鳴感覺有點癢,轉頭看過去,眼裡帶了些自己未察覺的霧氣,
“顧得白,你這樣說話,好像電影裡的催眠師。”
電梯門開了。
祁鳴把顧得白說愣神了,就率先走出去,感覺到兜裡的震動,也拿出手機看了看。
什麼消息沒看清,倒是先看清了屏保上的日期時間,八月六號。
他的腳步猛然停了下來。
“祁鳴?怎麼了?”
祁鳴放下手機,眼神有點複雜,欲言又止地,“你……”
顧得白:“?”
祁鳴:“你今天,不去掃墓嗎?”
顧得白:“墓?”
祁鳴的目光變得困惑、微妙起來,“‘他’的墓啊。”
那個英年早逝卻永遠活在心尖的白月光。
然後一整天守在墓前,不吃不喝掃墓燒紙淚流滿麵,以悼念那逝去的愛情——這都是顧得白親口說的。
顧得白麵不改色:“……哦,祭日嘛,之前是今天,現在不是了。”
祁鳴:“……為什麼?”
顧得白:“因為他過陰曆的。”
祁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