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酥怕孫雪如沒有奶,於是提前買好了奶粉以備不時之需,沒想到真給用上了。
這時候的奶粉很珍貴,沒有幾個人吃的起,不像現代社會嬰兒吃奶粉很普遍,大部分媽媽就算有奶,可為了提前上班重回職場,都狠心戒了奶。
可這時候不一樣,大部分產婦就算沒奶,也硬讓寶寶吸出奶,最後實在吸不出,寶寶也餓的狠了,才會給寶寶喂米湯喝,哪來的奶粉呐。
不是買不到,而是根本吃不起。
蘇酥的奶粉,可是花費了她做大隊工是掙的所有工分。
彆說,如果一直喝奶粉,還真是有些壓力山大,畢竟離改/革開/放還有一兩年。
進出的護士,見蘇酥竟然給寶寶喂奶粉,皆投來驚異目光,估計還是頭一次讓寶寶喝奶粉的。
有的護士看不過,還開口勸說,“奶粉再好哪裡比得上母乳,母乳對於嬰兒來說才是最全麵最營養的食物,我勸你們不要給寶寶喝奶粉,又貴又沒母乳好,你們也不像是能吃的起的。”
這雖是好心提醒,但總歸帶有偏見意味。
蘇酥聽了聽,沒有回她,隻朝那護士笑了一笑。
護士見人家不搭理她,撇了撇嘴,翻了個白眼就走了。
喝了奶粉,寶寶終於滿足地睡了過去。
孫雪如向蘇酥投去感激的目光,“這奶粉很貴吧,謝謝你蘇酥,讓你破費了,我欠你的以後一定還你。”
蘇酥擺手,“你說這話我不愛聽,太見外了!我又不是買給你的,我是買給我小侄兒的。”
孫雪麵容頗為嚴肅,“嗯嗯,我知道,說再多也無法表達我的感激之情,蘇酥,你是我的貴人,是我的恩人,我一定會銘記在心的。”
“好了好了,這些以後再說,光給寶寶吃奶也忘了給你準備吃的,你肯定餓了吧,先躺下休息,我去給你弄吃的。”
說著蘇酥便扶著孫雪如睡下,而後輕手輕腳關上房門出去了。
七零年代,在衛生所生完孩子,隔天就回去的,沒有住院一說。
大部分人還隻是在家裡生,不會像蘇酥一樣跑來衛生所。
農村的女人下多了地,體質比較好。
不過蘇酥蘇酥覺得,剛生完孩子的女人虛弱的很,跟衛生所協商了一下,要求住兩天。
兩天過後,蘇酥收拾完東西,去交完費用,回到病房正準備接孫雪如和寶寶一起回家,卻沒有見到她的人影。
隻留寶寶一人孤孤單單躺在床上,乖乖地看著天花板玩吐口水泡泡。
蘇酥皺眉,環視了房間一圈,發現自己收拾的行禮全不見了。
床頭桌上平整放著一張白紙,蘇酥走過去拿起白紙。
是孫雪如留給她的一封信,她走了!
信紙內容如下:
對不起蘇酥,我走了!
我實在是受不了呆在這個家裡,更忍受不了那個傻子丈夫。
在張家的這段時期,我的人生一片昏暗,不見一絲光明。
我恨!恨張家所有人,我今日的下場就是他們造成的,我恨不得他們全家人都去死,也彌補不了我所失去的所有。
他們全都是惡魔,我逃了無數次,每每被抓回來都會被打的遍體鱗傷,隻有你,記得關心我,給我一口飯吃。
我真的很感激你,真的!
可我實在在張家呆不下去了,如果不是因為懷孕,我早就逃了,說實話我並不喜歡這個女兒,因為她,讓我生生多留在張家十個月,對我來說,每一日都度日如年,沒有任何希望。
她牽絆住了我,是我在張家這段不堪過往的證明。
我無法麵對她,一看見她就想到張大傻侮辱我的場景,心中不由自主產生恨意,我知道這不應該,但是我控製不住。
隻有走,我才能獲得重生,所以我走了。
留在這片淤泥之中,我會死,腐爛而死!
原諒我的不辭而彆,還有女娃,你幫我把她送人吧,她本不該存在這個世界上。
謝謝你,蘇酥,我真的真的真的很感謝你,如果再次見麵,我一定奉獻所有報答我的恩情。
再見!
———
看完這封信,蘇酥不由十分頭疼的看向還在床上吐泡泡的女娃娃,她好像給自家惹了個大麻煩。
她沒想到孫雪如會不辭而彆,連親生女兒都不要來。
還說把她送人,難道自己真的要把她送走?
蘇酥纖眉緊皺,頭疼不已。
“完蛋了宿主,帶著個小奶娃娃你根本做不了任何事,我介意你還是把她送人吧!而且,母親走了,她就要吃奶粉,你根本養不起她啊!”
發生了這樣棘手的事情,白奇忍不住蹦出來開口建議。
他說的很有道理,不說彆的,現在想養活她還挺困難,她得立即想辦法搞錢。
最主要她沒帶過女娃娃,她沒經驗啊!
蘇酥雙手撐著腦袋,低頭閉眼坐在床邊犯愁。
她想著怎樣搞錢?搞糧票?
“哎,看來你是不打算把她送人了?”
明白蘇酥心裡想什麼過後,白奇就知道她的決定了。
“我不放心,在這個時代本來就生活艱難,吃穿不易,她要是個男孩還好,她是個女孩,我怕養父母不能真心疼愛她,甚至虐待她。”
男孩是家裡的主要勞動力,有了男孩就能給家裡多掙幾分工分,所以才造就了時代重男輕女的特色。
這樣的情況下,蘇酥是不放心把小女娃送人的。
“那你要自己養著她?帶著她?如果你當大學也要帶著她?你覺得可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