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不喜歡這種沒毛的動物,全身滑溜溜冷冰冰,多看上幾眼,身上都會長雞皮疙瘩。
妖類化形作亂,引得整個城市的妖物內心惶惶,修真管理部忙了整整一夜,連氣都沒來得及喘兩口,就發現城西雷電閃爍,已經超越了自然現象範疇。
“糟糕,妖物走蛟失敗,憤怨難平,要做惡了。”徐媛掐指一算,拉開窗戶就從四樓上跳了下去。
巷子中,符離撐著傘,身上沒有沾上半滴雨水,黑蛟再次化為人形,額頭上有塊淤青,兩人相隔著幾米遠的距離,誰也沒有動。
“原來你也是妖,既然同為妖輩,你為何不助我一臂之力。”黑蛟眼中滿是憤恨。
“我為什麼要幫你?”符離莫名,走蛟化龍,本就是天道機緣,這頭食過人肉的惡蛟以他為有緣人,沒有討到封,就是天道不願意幫他,“你以人肉以及其他小妖為食,無緣為龍。”
“這都是幾百年前的事情了!”黑蛟不甘,“便是我不吃那些人,他們也早就作古了。妖界本就是弱肉強食,我吃了他們,也是他們活該。”
朝國成立以後,他便再也沒有吃過人,早年那些陳穀子爛芝麻的事情,憑什麼還要來追究。
“天道公正,並不會因為時間久遠,就把你以前乾的事情抹去。”符離抬頭看了眼天上不斷翻滾的黑雲,“你走吧,你成不了龍。”
再不走,他最喜歡的那家包子鋪,包子就要賣光了。
“你這無知小妖,不要胡說八道。”黑蛟再也忍不住怒氣與野性,“我要吃了你。”
符離歎口氣:“你們這些城裡妖真是莫名其妙,以前一言不合要殺妖,現在幾句話談不攏,還要吃妖,是想欺負我們鄉下妖沒見識?”
符離自認脾氣很好,也很講道理,但卻不喜歡彆人無緣無故欺負他。
鄉下妖也是有底線,有麵子的。
徐媛的車技很好,但是再好的車技,也無法跟帝都擁擠的車流抗衡。眼見城西風雲變幻,她心急如焚,恨不得拿出飛劍踩在腳下,直接飛過去。
“急也沒用,”張柯勸道,“徐姐,帝都是國運昌盛之地,又有金龍坐鎮,那惡蛟應該沒太大的膽量出來作亂。”
“我怕的是他討封失敗,會殺有緣人泄憤。”徐媛回頭看了眼後座沒有說話的莊卿,“老大,現在怎麼辦?”
莊卿抬頭看城西的天空,那裡妖氣沸騰,烏雲翻滾,似乎隨時都有可能降下驚雷。他拿出手機,給負責城西治安管理的派出所打電話。
“小彭。”所長走出來,對還在喝豆漿吃包子的彭航道,“你現在馬上帶著組員去各個巷子搜索,有群眾舉報,那裡疑有殺人犯出沒。”
“殺人犯?”彭航把剩下半個包子塞進嘴裡,用手背抹了抹嘴,“所長,你跟我開玩笑吧?”
現在的群眾還能憑借肉眼分辨出哪個路人是殺人犯了?重要的是,他們所裡最近沒有接到什麼大案吧?
“廢那麼多話乾什麼,趕緊去看看。”所長不好說這是國安那邊打過來的電話,隻好讓群眾背一下鍋。反正群眾這麼多,誰知道是哪個群眾。
彭航帶著同事們跑了好幾個地方,也沒找到所謂的殺人犯。半路上倒是遇到神情嚴肅的兩男一女朝某個巷子衝過去,他想了想,也跟同事跟了過去。
巷子裡,一個年輕人撐著傘站著,他的腳邊躺著條碗口粗的黑蛇,不知道是死了還是受了傷,泡在雨水裡一動不動。
見到他們出現,年輕人指著蛇道:“這裡有條受傷的蟒蛇,是不是要送到動物園去?”
彭航扶著牆壁,這他媽不是那個用假藥騙人的臭小子嗎?
好在他是正常行駛,還安裝了行車記錄儀,不然他又要被碰瓷。
“對不住,是我騎車沒注意。”年輕人也來不及撿散落一地的東西,起身朝青年道歉,“該負的責任我一定負。”
豪車青年斜眼打量這個年輕人,長得倒是眉清目秀,就是這個年代誰還穿破了洞的體恤衫?再看地上那些亂七八糟的樹枝花草,他甚至還看到一塊粉紅色的泥巴。
這些破爛玩意兒也能當做一塊寶,怕不是腦子有毛病吧?
“知道我這個車燈多少錢嗎?”他踢了踢腳邊的一塊小石頭,這好像也是那牛仔包裡掉出來的。
“不、不知道,”年輕人盯著車燈看了好幾秒,猶豫著開口,“多、多少?”
豪車青年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不要與窮鬼計較,他不耐煩地擺手:“滾滾滾,知道自己沒錢賠不起,還不趕緊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