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著她那張臉看了半晌,然後將她的手一捉,不讓她繼續研墨了,要把人抓過來到他懷裡坐著。
薑鄢手裡攥著的墨猝不及防被拿走了,朱紅墨汁有點多,不小心濺到了薑鄢的手上和臉蛋上。
薑鄢被墨點子砸中,人都有點懵了,怎麼的,大老板還不讓員工好好工作了是麼?
康熙想著圈在懷裡看不到她的臉,就讓她同自己對著坐,他就抓著薑鄢的手在掌心裡摩挲把玩。
結果把人低垂的頭給抬起來,才瞧見她手上臉上的朱紅墨點。
康熙勾唇笑起來,伸手就給她抹掉了。
可這朱筆所用的墨跡,又豈是那麼輕易能抹掉的呢?薑鄢不但手上花了,臉也成了小花貓。
薑鄢受不了這個,看康熙還在笑,她深吸一口氣要下榻:“臣妾去洗臉。”
康熙不許她去,揚聲喚了人進來要熱水,等李嬤嬤把熱水送進來了,他讓人退出去,然後親自絞了帕子給薑鄢一點點細致的擦臉,擦手。
薑鄢默不作聲的被康熙擺弄,心裡搞不懂康熙鬨這一出是為了啥。
“如今還是用兵的時候。京城近郊卻沒有什麼適合的地方可以練兵。朕在乾清宮裡這大半月,一是忙政事,這二便是心裡記掛此事,將堪輿全圖翻來覆去看了少說也二十遍了。”
康熙認認真真的給薑鄢擦著,閒聊家常似的說出這些話。
薑鄢聽了,心裡有些迷惑。後宮不得乾政,她又不是前朝大臣,與她說這些做什麼呢?
可大老板一定要與你談論公司前景,你能不聽麼?
康熙需要的,似乎也是薑鄢的傾聽。
他沒有要等薑鄢回應的意思,給薑鄢手上擦淨了墨點,又去擦薑鄢的臉:“古北口此地從來都是兵家必爭之地,是邊城要塞。這兒連通的地方也多。”
“大清自有便與蒙古修好,總得需要一個地方,需要一件事來促進兩邊的交流溝通。借此機會,能和一起融合感情。”
“朕要辦一場秋獮,已選定了承德附近的木蘭圍場。要將這圍場擴充改建,朕希望能有越多的人參加越好。”
“朕的這個秋獵,不但今年有,明年也要有,年年都要有。”
薑鄢臉蛋嬌嫩,康熙不敢用太大的力氣,生怕又給她弄破了。
帕子原本質地是很細膩柔軟的,可跟她的肌膚比起來,竟顯得萬分粗糲。
一點點的給她擦,墨水染透了帕子,薑鄢的臉上倒是乾淨了。
為了給她擦臉,康熙靠的極近,一抬眼,就能看見她近在咫尺的眼眸。
她在看著自己,康熙望進薑鄢清澈透底的眼眸裡,那眼裡映著他的身影,她的眼神分外清透漂亮,什麼雜質都沒有,純淨的好像一汪水,康熙手下摩挲著她嬌嫩的臉蛋,情不自禁湊過去,溫柔的親了親她的臉頰。
就親在了朱筆墨汁沾染過的地方。
軟嫩彈滑,康熙蹭了兩下,鼻尖從臉頰順著滑到下頜骨,又去親她的耳骨底下,直到懷裡的人因為受不住瑟縮了一下,康熙才慢慢停下來。
盯著她紅透了的臉,康熙用鼻尖頂開她的唇,如願以償的觸到了那柔軟的物事,才慢慢退出來,頂著鼻尖上若有若無的水光,緩緩說:“圍場建好,要到年底時候。圍獵,朕就定在了十一月。提前些時候告知蒙古諸王,也好叫他們提前預備著。”
“這一次宮中後妃都要去。皇貴妃也要去。太皇太後與皇太後若身子骨硬朗,朕也想帶著老人家一起去。至於你,自然更是要去的。”
康熙又用鼻尖去頂她的唇,察覺到薑鄢的牙齒在躲著他,康熙變本加厲,手也跟著放到了她的肩上,悄悄往下:“男人們圍獵,女人們也不能乾坐著。蒙古王妃福晉們,自然不必宮中後妃京城命婦,她們也得有些娛樂活動。朕打算,給她們也辦一場圍獵,宮中後妃,隻要不似皇貴妃那般過於體弱的,都要上場。”
“贏了第一,朕重重有賞。”
康熙愉悅快樂,薑鄢卻有些坐不住了,她身體又發軟,聽見康熙隱隱含笑,她乾脆趴在康熙的臂彎裡:“皇上要賞什麼?”
康熙就笑:“這是當時的彩頭,朕如何能現在與你說呢?”
“朕的意思,是如今還有幾個月,你好生鍛煉。這場圍獵,朕不許你輸。朕要你贏,朕要你拿第一。”
康熙打的就是這個主意。
蒙古王妃命婦福晉們,那是實打實在草原上練出來的。宮裡的嬪妃們,京城中的命婦福晉們是什麼樣子,康熙心裡太清楚了。
他必須要辦這場圍獵。這是一定要做的事情。
要是沒有薑鄢,輸了也就輸了。隻要達到了他的目的就行了。
可如今他有薑鄢了,他就不能容許這場圍獵輸掉。他相信薑鄢能贏,第一是一定要屬於薑鄢的。
練腕力不過一時逗她,送圓靶過來,是想她勤加練習,先把射箭學會了,日後再練弓馬騎射,練上幾個月,到了圍獵那時,才能與蒙古夫人們一較高下。
薑鄢軟成一灘水,康熙把手拿出來,輕輕哄著她,讓她緩一緩,他也沒乾什麼,誰知道她敏感成這樣,瞧著她霧蒙蒙水潤潤的眼眸,康熙都忍不住俯身溫柔問她:“朕的話,你聽見了麼?”
就怕她方才失了神,什麼都沒聽清。
薑鄢輕輕點頭,聲音軟成了哼哼:“臣妾聽見了。”
意思很簡單嘛。她是宮裡的優秀員工,彆人指望不上,年底最大的業績,大老板指定她去完成。
堅決完成大老板派發的任務有助於她更好更順利更愉快的躺平,而她向來都完成的很好。
薑鄢對自己很有信心,何況是塞上騎馬草原奔馳,一聽就很有意思,她怎麼可能拒絕呢?
薑鄢緩了緩,才說:“皇上放心。臣妾肯定把第一給您拿回來。”
她真的好乖。康熙看著趴在胳膊上的人。
這一回可不比上次練腿,練腿並不固定時間,也沒有說要練成什麼樣子,端的是隨意。
可這一回是要贏過所有的人,就表明薑鄢取得的獵物一定要是所有人中最多的。這沒得捷徑可走,隻能苦練。
他從旁督促,薑鄢跟著他練肯定是沒問題的,可叫她吃了苦,康熙又著實心疼。
偏偏懷裡的人卻覺得沒什麼,還拍著胸脯跟他保證:“皇上放心,臣妾受得住。臣妾絕對不會讓您失望的。”
薑鄢來了興致,興衝衝地說,“要不然,皇上給臣妾列個時間表吧。該如何練,怎麼練。隻要不占用臣妾的休息時間,怎麼練都行。”
其實她是想說,怎麼玩都行。
太乖了,怎麼能這麼乖呢?康熙現在沒什麼心思寫什麼時間表,康熙現在就想把人抱在懷裡好好疼一疼。
康熙把小桌子往旁邊一推,把人抱過來些,剛黏上,他的鼻尖就頂開了她的衣襟。
薑鄢還在想圍獵的事情,冷不丁身上一涼,她就被康熙翻了個身。
“朕會親自教你。時間表晚些再寫。”
“保成那裡,朕尚未同他說過圍獵的事。他並不知道這個。你也彆同他說。待過些時日,朕再告訴他。”
“這事兒朕不想露的太早,儲秀宮裡你悄悄的練,莫叫旁人知道了。你宮中兩個庶妃,朕明日就讓人將她們遷出去,到彆宮中居住。省得走漏了風聲。”
“你的儲秀宮除了朕與保成少有人來,這倒也挺好的。若要是保成問起,你便說練著玩玩,陪他一起練就是了。保成不會起疑心的。”
薑鄢著實生的極好,線條流暢漂亮。
康熙盯著怎麼都挪不開眼。她害羞了,她舒服了,她輕輕瑟縮,輕輕顫抖,她的肩背都會輕輕的抖動。
康熙想,這樣好看的肩背,就該在上頭生一雙潔白的翅膀,定會更美。
康熙忍不住,拿了一隻手出來,在薑鄢剝下衣裳的背上寫字。
寫古北口,寫木蘭圍場,寫秋獵,想到什麼寫什麼。甚至還將自己的名字寫了上去。
感受到懷中人控製不住的顫抖,康熙嘴角噙著深深的笑。
“臣妾……知道了。”
薑鄢回不了話,但又必須要回話。不說話,那手就一直在作怪。
屋內的宮燈好亮,燈柱上的燭全都點上了,薑鄢什麼都看不見,眼前是擺滿了奏折的小桌子,她的手被康熙攥著,她動不了,卻又分明在一晃一晃的動。
薑鄢想,薑鄢現在什麼都想不了。隻知道,她將自己的唇都咬疼了,卻又不得不繼續咬。
康熙上了興頭,好一會兒才把人放開,薑鄢伏在康熙膝頭顫著呼吸。
薑鄢想,其實她宮裡的兩個庶妃挺老實的,從來不惹事,也從來不添亂,老老實實的過自己的日子,她都沒怎麼見過她們,自然也沒怎麼說過話。
但她現在沒力氣說什麼了,她想,康熙既然有了安排,要將她們都遷出去,那就遷出去好了。
以後儲秀宮裡隻住著她一個,更舒服,更爽快。
康熙顯然也是這樣想,他淨了手,慢條斯理的又去拿奏折看,還說:“日後儲秀宮便不再進人了。你一個人住著,朕也方便些。”
更晚些時候,康熙叫人去了一把沒有重量卻與正常的弓箭等比例的弓箭來。
他的奏折尚未批完,隻是坐久了想起來活動活動。
其實康熙坐一天一晚上都沒事,他都不在話下,說白了,便是如今薑鄢陪在身邊,勾的他心癢癢,就想逗逗她,就想親近親近她。
大不了今夜不睡了,但這會兒,就順著本心,抓著薑鄢走到院外,拿著弓箭教她先學持弓。
薑鄢好不容易安靜會兒,認認真真的研墨,結果康熙興致來了,她便得跟著出來學持弓。
她沒有康熙那麼好的定性。坐了這麼久早就有些累了,出來活動活動也挺好的。
薑鄢打起精神,學著康熙教她的樣子持弓。
這弓隻有一把。
康熙示範過,等薑鄢看懂了,便讓她來。
薑鄢拿著弓擺出架勢,康熙從旁扶著她的手,將她整個人圈在懷裡似的,一點點的給她糾正動作。
這樣親密的靠在一起,兩個人的手自然免不了互相觸碰。
康熙的手握住薑鄢的手,他溫熱的掌心貼著薑鄢的手背。
薑鄢看見了,忽然就臉紅起來。手背更是不由自主的發熱發燙。
康熙的手極修/長有力,骨節分明,指腹還是有一些繭子的。尤其是虎口,特彆的有力量。
月光宮燈照映下,康熙的手乾乾淨淨的什麼都沒有。
薑鄢卻驀的想起,他在屋裡,將失神的她翻過來,然後他把手從底下拿出來,她瞥見的,他一手若隱若現淺淺水光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