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鄢就沒忙著洗漱,直等到康熙來了,才同康熙一道洗漱,然後兩個人才一道就寢。
康熙才過來,兩個人一道洗漱了,一道躺在床榻上。
燈是滅了,但天熱,四下窗戶都是開著的,外頭的月光極好,屋裡頭的床榻上帷帳也都撩上去了。因此屋內並不是一片漆黑,反而能瞧得見東西。
薑鄢往旁邊瞧了一眼,康熙還沒有睡著,見她望過來,就與她對視。薑鄢就趁空把剛才跟胤礽比試,結果贏了,胤礽怏怏不樂,她就將年底木蘭圍獵的事同胤礽說了的事,跟康熙講了一遍。
康熙點點頭,說知道了。
薑鄢這兒的熏香味道都比較清新淡雅,一開始都是用來熏染被褥和衣裳的,後來薑鄢調製出自己喜歡的味道,偶爾會用一些在自己的身上。
用在身上的香,薑鄢就喜歡用一些甜香,偏自然的甜甜的果子的香氣,薑鄢最近就很愛這種。
遊溪春這兒十分蔭涼,草木繁盛,自然蚊蟲也就比旁的地方要多些。
康熙不喜歡錠子藥的味道,薑鄢就調製出些彆的味道清淡些的驅蚊藥,然後灑一些在草木花叢中,屋子裡也就沒有什麼蚊蟲會飛進來了。
薑鄢今日所用的香特彆甜,康熙剛沐浴完同她一道在榻上躺下的時候就聞到了。
甜香有點像果香,有點像花香,尤其有點像垂枝櫻的香氣。
康熙很喜歡這個味道,原本是打定了主意心平氣和的睡覺的,結果聞著聞著,就有點氣血浮動。
夏天有點熱,兩個人抱在一起睡,經常就會變成睡醒後就跟水裡撈出來似的,汗涔涔的狀態。
薑鄢每回連頭發都汗濕了。睡前沐浴一遍,睡醒後晨起還要沐浴一遍。實在是受不住那個黏膩膩的感覺,康熙就容了她的要求,沒抱在一起睡了。
但他怎麼可能就放著人在身邊一點接觸都沒有呢?
上半身是不抱著了,底下卻偏要將腿勾纏在一起,還要壓著她的腳踝,壓著她的足,必須分開,然後將自己的放在中間,便是要將薑鄢勾個徹徹底底的才肯罷休。
薑鄢好幾回做夢,都夢見自己被八爪魚纏住,醒來一瞧,都是康熙壓著她。
這會兒康熙心隨意動,整個人靠過來,不容拒絕的將薑鄢抱在懷裡,然後把她的手攥在掌心裡摩挲。
這段時日勤加練習,薑鄢的力氣是變大了,射箭竟還能贏過胤礽,那勤加練習的結果,必然是指腹上會有一層薄薄的繭子的。
康熙都沒看,光用手摸都摸出來了。
他把人抱在懷裡,摸著她的手指頭,整個人不留一絲縫隙的貼著她,唇抵在薑鄢的耳邊說話:“既能贏保成,想來力道是練出來了。”
“朕前兩日就想同你說了,如今騎射可以練起來了。”
“朕替你挑了一匹馬。回頭帶你去馬場,你好好練習。日後,那便是你的馬。木蘭圍獵,你就騎著它去。”
薑鄢日日練習,手指頭生了薄繭,偏偏一雙手卻仍是柔弱無骨,康熙把玩片刻,便忍不住把她的手往底下帶。
康熙想試試。
薑鄢被康熙的呼吸燙的感覺自己仿佛在發熱,她手上也特彆燙,一會兒腦子裡就開始昏昏沉沉的,被康熙帶著,她自己是完全處於想用力可根本跟不上節奏的狀態。
這回手倒是沒有被磨破,但是手腕還是有點酸。
這不怪她啊,主要還是大老板的時間太長了。
薑鄢手上的東西也有點燙,她喘了一會兒,身上的熱汗落下來,感覺自己又濕又黏,人也有點懵,靠在康熙的懷裡,不知道接下來怎麼辦才好。
隨意擦在被褥上,明天李嬤嬤她們收拾起來,不是全看見了麼。
聞著屋裡頭那點點與眾不同的味道,薑鄢想等身體緩一緩再下去拿帕子。
誰知康熙隨手拿了他的裡衣過來,給薑鄢細細把手擦了,然後親親她的鼻尖,又順手給她擦臉上身上的汗。
還溫柔的近乎耳語般的問她:“要沐浴嗎?”
薑鄢搖頭,這都睡下了,再鬨起來,她還是很有點不好意思的。
康熙又問她:“那要不要熱水?”
薑鄢縮在他懷裡,又輕輕搖頭。手上身上都擦乾淨了,味道也慢慢從大開的窗戶中飄出來,她又有點困,還是等明早再說吧。
康熙親親她,又低聲問:“手酸不酸?”
薑鄢習慣性搖頭,下一刻突然意識到還是有點酸的,可她想算了,一點點酸,尚能忍受。
康熙聽了回答卻好像特彆的高興,不由自主的往她身上貼,薑鄢又覺得自己在發燙,又覺得康熙好燙,下一秒,康熙的呼吸鋪灑到她的身上。
勇猛的大老板發現她進步實在太多,大老板太高興太興奮了,大老板決定再來一次。
薑鄢最後都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睡過去的。
反正第二天再去舉弓的時候,她右手手腕明顯就有勞累過後的酸痛,自己默默揉了好一會兒才好些。
薑鄢從前騎的馬都是皇家馬場裡的,都是隨意挑的,並沒有固定的哪一匹。
但是若想要在圍獵上取得最好的成績,跟馬的默契配合肯定是十分重要的。她如果想要心無旁騖的馳騁在獵場,專心致誌的獲取獵物,就必須要找到最好的和她最契合的馬。
康熙是固定的有幾匹馬。
他送薑鄢的這匹馬非常美。是汗血寶馬。康熙也有一匹汗血寶馬,是純黑色的馬。
他送薑鄢的這一匹是純金色的。太陽底下,這匹馬跑動起來就是在發光,無論到哪裡,都沒有辦法忽視它的存在。
而馬跑動起來之後,身上的血管經過運動,會呈現出粉色的狀態,遠遠的看著,又像是一朵奔跑的玫瑰,特彆的美。
安靜下來的時候,這匹馬就像是用黃金打造出來的,特彆閃亮耀眼,薑鄢看見它的第一眼就愛上了這匹馬。
薑鄢的馬上騎射是要從頭開始學的。
康熙將人帶到南苑的草場上教她。草場上清了場,隻有他們兩個騎著馬在草場上奔馳。
此時黃昏時分,餘暉尚未落儘,一黑一白兩匹馬並排在草場上奔馳,看得人心醉神迷,坐在上頭的人心情飛揚,神采奕奕。
薑鄢的射術是紮紮實實練了大半年的,上了馬找到那個狀態後,很快就能穩當的射箭了。
她的問題在於射箭的同時要和馬配合好,知道馬慣常的奔跑速度,奔跑狀態,知道什麼時候是最佳的射箭時機,看見獵物後,如何操控馬兒去追逐獵物,然後再如同獵手一樣,將這個獵物準確的射中,使得它失去行動能力。
射箭的時候,必然就沒有辦法抓住韁繩了,這時候就非常考驗騎馬人的腰力。
腰沒練好的,怎麼都是沒辦法鬆開韁繩的。
薑鄢身姿輕盈,隻嘗試了幾次,就能穩穩當當的放開韁繩了。
在小跑的馬兒身上拉開架勢射箭,她的動作標準到沒有一絲的不對。整個過程行雲流水,沒有半點瑕疵。
康熙在旁邊瞧著,都忍不住大聲叫好。
是真的很好。也是真的很漂亮。
尤其是薑鄢拉開架勢後,那個凹出來的腰線,是真的漂亮極了。
騎術裝是貼身的穿著,若是太過臃腫,會影響騎手的行動。
薑鄢身上的衣裳都是量身裁製的,一絲一毫的多餘都沒有,極為貼身,也極為貼著她的身形。
康熙定定的瞧著,如今的她,可不是三年前剛剛進宮的她了。
也隻有康熙最清楚,那衣裳底下,她貯藏的風景何等的纖細柔韌,那衣襟下,是何等的彈滑圓潤。
康熙眸光愈深,昨夜,他還掐著薑鄢的腰在懷裡摩挲,她掙動的朝氣蓬勃,此時還令他意猶未儘,自己被自己腦海中浮現的畫麵逼的血氣翻湧。
草場深處,兩匹馬並肩在一塊兒吃草。
黃金的馬兒原本就是同純黑色的馬在一處養了幾年的,感情極好,此時母馬依偎在黑馬的身邊,碰碰黑馬的身體,表示著它的喜歡和依賴。
薑鄢被康熙帶到草場深處半人高的還沒有來得及被推平的蘆草裡。
她被摟住,兩隻手都被攥住,康熙掌控她的全部。
她的呼吸,她的搏動,都與康熙一樣,散發著驚人的熱與燙。
蘆草在陽光底下儘情的搖動,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康熙把她的手拿出來,康熙也把自己的手從底下拿出來。
薑鄢害羞的閉起眼睛不願看,可在閉眼前的那一刻,她還是看到了。
明烈的太陽光下,她的掌心,康熙的指尖,都掛著溫熱的水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