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鄢欣然應了,抬步就往康熙那邊去。
康熙自然是還沒回來的,她也沒閒著,吩咐了李嬤嬤要小廚房送些吃食來,她打算吃了後補個覺,等康熙回來了再起來也不遲。
主要昨夜是真的沒睡太久,清晨就被胤礽帶了出去,這會兒餓勁兒上來都覺得很困,一會兒吃飽了,隻怕是更困的。
康熙既要練兵,隻怕一時半會兒是回不來的。
正好今日沒什麼事情,薑鄢就決定吃飽了補個眠,否則熬著也太耗精神了。
從來木蘭圍場住下,頭一日就跟著眾妃應酬,見人,一時一刻也沒有過多空閒的時候。
一連四五天,薑鄢天天過得都是熱熱鬨鬨的,她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應付著,每天睡是睡了,但總覺得不是那麼的踏實,也不是那麼的心無掛礙,總是緊著一根弦。
到了今日,完成了康熙交給她的任務,才是真正的再無閒事掛心頭,隻覺得現下一派大好光陰,她是要睡個天昏地暗的。
用了膳,薑鄢叫李嬤嬤去把康熙給她的那個純金小匣子拿過來。
那個純金小匣子裡頭的東西都轉移走了,另尋了個匣子將東西都妥當放了進去,現在那個純金小匣子裡就隻有一大摞的銀票,除此之外彆的重要物品都挪走了。
薑鄢一瞧見這個純金小匣子就覺得心情巨好,這個小匣子就象征著金錢啊,更彆說裡頭真的有一大摞的銀票了。
看見它,薑鄢就仿佛看見了她的那些個產業。
心中滿足感爆棚。
薑鄢要抱著純金小匣子睡覺,抱著它睡,薑鄢覺得自己睡得會更香,做夢都是發財的美夢。
李嬤嬤慶月鬆月瞧見自家主子上了榻,抱著純金小匣子在皇上的榻上躺下,臉上的笑容燦爛得很,都不知該說些什麼。
李嬤嬤怕薑鄢咯著,結果她們主子說什麼了。她們主子說咯著我也願意,一百個願意一千萬個願意。
罷了,主子高興就好。床榻的帷帳就被放下來了。
康熙是晌午過後回來的。
他還沒有用午膳,回來後就吩咐人送些膳食過來,康熙淩晨起很早就出去了,直至現在回來,才喝上一口水,嗓子眼都乾的冒煙。
還好小廚房早有預備,膳食一直溫熱著,送上來的時候熱乎乎的很新鮮,康熙才不至於餓到沒有知覺。
康熙瞧見床榻帷帳放下來了,就知道薑鄢睡著。
他悄悄去瞧了一眼,人麵朝裡睡著,似乎睡得很沉,外頭的動靜半點沒有吵醒她。
康熙便在外間用膳,他吃得很快,但依舊優雅。
等用完了,自有人悄悄上來收拾膳桌。
康熙練兵後便無事了。
與蒙古幾日的交際儘夠了,今日也練了兵,奏折明晨才會送過來。
可以說,康熙也無事了,可稍稍休息休息。
他用了膳,瞧薑鄢睡得沉,他也沒什麼事情,就吩咐李德全外頭候著,不許叫人擾了他和薑鄢,然後,康熙便撩開床帳上了榻。
他除了身上外衣,隻餘裡衣便上去了,放下帷帳後頭一件事就是去抱人。
結果手就被咯著了。
康熙一看,剛才人朝裡睡著他沒瞧見,現在借著午後從帷帳裡透過來的天光一瞧,薑鄢懷裡抱著他送的那個純金小匣子,難怪他手一伸過來就被咯著了。
這怎麼睡覺了還把小匣子抱著呢?就這麼喜歡,睡覺都舍不得放開?
康熙試圖把小匣子拿出來,結果熟睡裡從來都是軟乎乎隨便擺弄的人,卻將這個小匣子抱的緊緊的,他壓根拿不走,要是力氣再用大些,恐怕就要把人弄醒了。
康熙哭笑不得,隻好隨她了。
他妥協了,不抱胸前,改把手放到腹下,這下,就不會被小匣子咯到了。
薑鄢睡得沉,對於這一切一無所知,就隻是在康熙抱住她的時候,下意識的往康熙懷裡縮了縮,然後尋求了一個更舒適的姿勢。
這一覺薑鄢睡得痛快,康熙睡得舒服,兩個人幾乎是同時醒過來的。
本來外頭天光就有些暗下來,帷帳更是隔絕了一部分的光亮,朦朧光線裡,薑鄢翻了個身,感受到身後熱源,回頭一瞧,康熙便在對著她笑。
“皇上?”薑鄢抱著匣子輕輕吸了吸鼻子,她好像聞到了硝煙的味道。
怎麼回事?她隻是去看過練兵,又不是真的打仗,怎麼會有硝煙的味道?
她又輕輕嗅了嗅,味道是從康熙身上傳來的。
康熙回來後用了膳就睡了,並未沐浴。
見薑鄢鼻子這樣靈,便笑起來:“今日練兵,狼煙是朕親自點的。許是那時候沾上了些味道。”
難怪了。薑鄢想,她聞到的就是這個味道。
她和胤礽後來走了,他們去遠了,那頭還有正在使用的長城,那狼煙應該便是在那邊點的。
康熙抱著人,兩個人都不餓,又都是睡得飽飽的時候,隻想再躺一會兒,不大想起來。
康熙目光裡蓄著星星點點的亮光,好像特彆高興的樣子:“今日你同保成,去瞧朕練兵了?”
薑鄢也不意外康熙會知道。她是騎著她的汗血寶馬去的。這地方,這馬就隻有她一個有,沿途縱然有尚未亮的天色遮掩,可這終究是圍場,總會有人瞧見的。
難道還會放任皇太子和後妃瞎跑麼?
便是她不騎著她的純金馬,康熙也會知道的。
薑鄢並不意外,就輕輕點頭:“是啊。”
康熙高興極了。按規矩,練兵是不能偷瞧的,可來的人一個是他最寵愛的太子,一個是薑鄢,康熙就覺得挺好,瞧了也沒事。
練兵是不大方便帶著胤礽,可胤礽偷偷看了,康熙覺得挺好。
至於薑鄢肯來瞧,康熙就更高興了。
實際上,康熙甚至覺得很快樂。
他快樂的點,一個在於薑鄢來瞧他練兵。一個在於薑鄢喜歡他送的純金小匣子和裡頭的東西。再一個,便是昨晚薑鄢難得的主動。哪怕是因著羊奶酒的後勁,康熙也高興。
他想,鄢妃從來最是安分,人又懶,不大愛出風頭,若不是他的要求,鄢妃壓根什麼都不會練。
康熙難得見她在自己的事上這樣上心,康熙心裡便覺高興。
康熙還想問,便問:“喜歡朕送你的東西?”
他的手指輕輕點在薑鄢懷裡的純金小匣子上,他言笑晏晏,眼裡掛滿了循/循/善/誘。
薑鄢的目光一落在小匣子上,就不由自主的咧嘴笑,純金的,誰能不喜歡?
可她這回端住了,心裡默念要矜持,臉上的笑容也刻意淡了些,矜持的回答:“臣妾喜歡。”
康熙就笑,康熙早看透了她的偽裝,以為他沒看見剛才她的咧嘴笑呢?又或者以為他不曉得她剛才把匣子抱的有多緊?
康熙把人抱住,親親密密的去親她的耳垂,在她耳邊低語:“朕也喜歡。”
“昨夜,你,朕特彆喜歡。”難得真性情流露的時候。
康熙高興,反正這會兒沒人,兩個人抱在一起,帷帳之中自成一方天地,康熙摸著她的手,又忍不住要往底下去,結果匣子攔住了去路,與她的手交疊放在了一處。
康熙輕輕摩挲她的手背,小聲喚她鄢兒。
薑鄢的臉一下子就紅透了,冷淡矜持立刻就維持不住了。
她抱著匣子掙動,卻被康熙製住,輕柔的親落在她的眉眼上,脖頸間,康熙仿佛織就一張細密的大網,不許她動,不許她逃,他溫熱的掌心,溫柔的扶住她的後腦。
匣子都要抱不住了,純金的小匣子滾落到床裡,她的主人再也顧不上它了。小匣子上的溫熱體溫漸漸退去,旁的地方又升起旁的熱意。
帷帳裡,仿佛兜住了比夏天還要厚重的熱意,她承受著深重的熱氣。現在卻情不自禁思念長城上的風,思念遊溪春的蔭涼。
康熙說,並緊些。
薑鄢覺得自己要熱死了。
手抓著底下的被褥,被褥被緊緊皺在她的手心裡,她幾乎要以為羊奶酒的餘威還在。偏偏康熙不放過她,耳邊還跟著一次一次,喊她的小名。
薑鄢真的後悔了,她大大的後悔了,以後再也不要喝羊奶酒了。
她仰起脖子,覺得帷帳裡好像下了一場大雨,她深陷其中,似乎下得更大。
康熙,他真的是,熱情的過了頭。
薑鄢想,康熙總說她的手好看,可今日,手不再是被眷顧的重點。今日過後,手肯定是不會疼的,疼的是彆的地方,磨破的也會是彆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