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皇上在水榭裡頭等著呢。”慶月和鬆月很興奮,但還算穩得住。
回廊裡頭,是藏在湖心的水榭軒館。隻有一條小徑建在水上走過去。
慶月鬆月停在岸邊,都望著薑鄢笑:“皇上就在屋中。奴婢們就送到這裡,主子自己進去吧。”
薑鄢瞧了瞧她倆,說:“你們都在外麵,隻皇上一人在裡麵嗎?”
慶月鬆月點頭:“是。皇上說,奴才們都在外麵候著。”
薑鄢就問:“那誰伺候皇上啊?”
慶月鬆月笑得曖/昧:“皇上說,今夜不需人在裡頭伺候。皇上隻與主子在一處。待明日,奴才們自會進去服侍。”
噢,薑鄢懂了。康熙這是要在今晚吃了她啊。
難怪這樣大的手筆,還玩了這麼多的花樣。難怪一天也等不了,一定要在昨天夜裡,哪怕過了子時也要把她薅出來,就是為了這一刻吧。
薑鄢早有準備,也不覺得這有什麼,她摸摸自己的臉,抬步就往燈火閃耀的軒館中走去。
穿過水榭,便到了那掛滿帷帳的軒館外頭,她還未叩門,門邊自己開了,從裡頭走出來一個人,將她牽了進去,然後關上了門。
康熙站在燭火耀眼處,他一身明黃服製,正經的像是要上朝,卻與薑鄢身上豔麗的宮裝相得益彰,宛若一雙璧人。
“怎麼晚了?”康熙都等了好久了,好幾個時辰沒見,心裡就不痛快。
薑鄢笑起來:“皇上費了心思,建了這麼漂亮的小園子給臣妾,又令李總管引著臣妾欣賞,臣妾自然要好好看一看的。路上也不曾停留,若要細看,隻怕現在還未到呢。”
康熙細瞧她,果然隻有她才配得起這身衣裳。
原本是要用金黃色的,可康熙甚少見她穿紅,便命內務府製成紅的,果然是耀眼奪目。
康熙把人摟在懷裡,摩挲著薑鄢的耳後,瞧她的口脂也用的重顏色,甚是好看。
“鄢兒,你喜不喜歡這園子?”
薑鄢索性趴在康熙懷裡,懶懶的說:“喜歡啊。”
“這是皇上單獨給臣妾過的生日,送的禮物,臣妾當然喜歡。”
康熙就知道她不記得,又把昨日的話說了一遍:“你的生日既已過了,這便是朕送你的十七歲第一天的禮物。不過,禮物遠不止這些。事實上,朕也沒有把這個當成是禮物。”
“將皇莊給你的時候,就琢磨要將這裡重新修葺再帶你來瞧瞧了。如今是正好在這時候建好。就一並給你瞧瞧。”
薑鄢這下好奇了:“還有什麼禮物?”
康熙勾唇一笑,帶著她進了內室。
薑鄢沒做什麼準備,但心裡的諸多猜測都沒什麼用。
因為她一進內室就被閃瞎了眼。
當然了,這是一種比喻。但並不是誇張的比喻。因為內室的場景,是真的很閃。
非常非常的閃,黃閃黃閃的。
用純金打造的桌案,純金的坐塌,純金的躺椅,金桌上的器物也都是純金的。
這屋裡的一切,都是用純金打造的。
就連梁柱,都鍍了一層金子。
屋裡掛著的幔帳,上頭都是用金線勾出來的,純金的紅燭底座,哪怕隻點了兩盞紅燭,屋子裡也是閃瞎眼的金燦燦。
更要命的是,內室裡有一張極大的床榻,那床榻也是純金所造。
上頭的被褥幔帳一應俱全,都是新的。
薑鄢不知道該說啥,她被震撼到了。
就是說,她的初/夜確定要在這張閃瞎眼的金床上完成嗎?
這真的很難不分心誒。
和這裡的一切相比,她當成寶貝的那個純金的小匣子和那一大袋子金錁子,完全就不夠看了。
薑鄢的心被純金的一切擊中了。
她想餘生都住在這裡,哪兒也不想去了。
康熙將人帶了進來,叫薑鄢瞧見這一切後,他便密切凝視著薑鄢的神情,觀察她的反應。
她呆呆的,眼睛裡卻閃著晶亮的光芒,整個人都是被震撼到了的模樣。
看到了想看的反應,康熙非常高興。
康熙決定再接再厲,康熙說:“鄢兒,這裡的一切,都是朕送給你的。喜歡嗎?”
薑鄢呆呆的看向康熙:“送我的?”
康熙點頭:“都是你的。喜歡嗎?”
“臣妾喜歡。”薑鄢答得矜持。心裡卻在尖叫,當然喜歡啊!
純金的一切生活器具,這巨大的純金床,誰會不喜歡呢!
薑鄢忍不住摸摸自己的臉,在心裡嗚嗚兩聲,要感謝仁孝皇後。
皇後姐姐是活菩薩!
懷裡的人是挺矜持的,可那瘋狂跳動的心卻瞞不住抱著她的康熙。
康熙見她激動的臉都紅了,忍不住好笑,又覺得挺高興的,他就知道她會喜歡的。
康熙專注的凝望著她,輕聲說:“鄢兒,朕單獨帶你出來,你明白朕的心意嗎?”
薑鄢心裡暈乎乎的,整個人都暈乎乎的,隻有僅存的理智教她回答康熙:“臣妾明白。”
不就是侍寢嗎?可以的,侍寢百次千次萬次都可以。
金子使人瘋狂,薑鄢快樂的想。
康熙想她高興,又不想她被金子奪去太多的注意力,他低頭親人,直到薑鄢的目光全落在了他的眼中,康熙才在她耳邊輕聲說:“鄢兒。”
“朕將所有人都遣走了。這裡隻有你與朕。”
“這裡有浴池。引了溫泉水進來。你與朕一同用。今夜,朕伺候你。好不好?”
薑鄢本來就暈暈乎乎的,被親之後更暈了,身上也沒有力氣,康熙說什麼她都說好。
她還記著自己的職責呢,為了那些金子,她豁出去了。
暈暈乎乎地說:“應該臣妾伺候皇上。臣妾學了好久,包皇上滿意。”
康熙眸色轉深,片刻再也忍不得,立時打橫抱起人,到隔間去了。
精致漂亮的衣裳都被隨意丟在了地上。打濕了也沒有人管。
溫泉水其實溫度還是比較適宜的,但落在身上,竟覺得有些燙。
心裡也跟滾熱似的,燙。
浴池居然也是純金打造的。薑鄢暈暈乎乎的想,這太浪費了,這都不能搬走,她回了宮還怎麼享受呢?
好可惜啊。
金子還挺硬的。手指節摁在上頭,指尖都泛起青白色了,薑鄢都覺得有點兒疼。
純金床上鋪了足夠厚的被褥,薑鄢隻覺得熱。
上麵居然鋪滿了含著冷香的梅花,薑鄢手腕上印碎了幾朵,就跟弄了梅花的紋/身似的。
純金色的幔帳,薑鄢眼睛都晃暈了,也不知道自己說了些什麼,隻曉得康熙在她耳邊說,可以出聲,這裡隻有他們兩個人,沒有人會聽見。
薑鄢自己好像也有點激動,不確定自己用上了什麼李嬤嬤教的技巧沒有。
隻曉得純金床榻很結實,非常的結實,完全不用擔心晃動的問題。
康熙真的太凶了。薑鄢想,她是不是豁出去豁的太多了,她還想多看看金子的,結果她暈了。
如果不是親身經曆,薑鄢真的無法想象,這張臉是不是厲害的太誇張了一點。
她都暈了,暈了醒,醒了暈,最後人都呆了,躺在床榻上望著金子發呆,腦中一片空白。
不知晨光日月,不知日升月落,整整十天,薑鄢暈暈乎乎的在純金床上躺了十天。
是的,跟心愛的純金床貼貼了十天是挺爽的,可是,每天需要慶月鬆月照顧她,李嬤嬤給她喂飯,她連手都抬不起來啊,薑鄢忍不住捂臉,每天的沐浴,都是康熙抱著她去的。
這實在是,實在是太羞恥,太瘋狂,太放/縱了。
康熙天天抱著她黏糊,跟她親密貼貼,薑鄢覺得自己像是柔軟的一汪水,永遠無法凝結起來。
“十天了,皇上。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再這樣下去,臣妾會猝死的。”
薑鄢每天白天睡,晚上睡,一種補眠,一種被睡。饒是這樣,她都覺得好難。
可康熙呢。康熙晚上貼貼,白天還精神百倍的起來批閱奏折題本,處理政事,甚至還能召見大臣,然後晚上又跟打了雞血似的忙碌。
薑鄢想,康熙他不是人。
她原本擔心康熙會猝死,現在想想她真是太天真了,康熙怎麼會猝死呢。猝死的隻有她而已。
“怎麼會。愛妃不要胡說。”康熙親她,給她按摩手,按摩肩膀。
“愛妃?”薑鄢敏銳的抓住了康熙新換的稱呼。
康熙溫柔的笑:“十日前,朕已下旨。給你選了封號。”
“那會兒你睡著,便沒有告訴你。”
薑鄢這十日都暈暈乎乎的,康熙就一直沒說,說了她也記不住,如今說正是時候。
康熙將聖旨給薑鄢看。
“兩個字的封號?”如今宮中封號隻一字,薑鄢沒想到自己得了兩個字。
宸淑。宸淑妃。
“好不好?喜不喜歡?”康熙自己是覺得極好的。
薑鄢點點頭:“好。臣妾喜歡。”加了兩個字,越到了眾妃之首,挺好的。
康熙自己還在那兒念:“宸淑妃。宸淑貴妃。宸淑皇貴妃。都挺好。”
一抬眼,見薑鄢又呆呆的看著他,還以為她嚇著了,康熙就笑:“這都是遲早的事。朕會安排好。你不必掛心。”
薑鄢想,她當然不掛心。升職與否,全憑大老板一句話。反正皇貴妃就到頭了,她覺得都可以,都行。
康熙想,總窩在這個小園子裡,確實不是事兒。
“暢春園那裡正在收尾了。再過些時日便能搬進去住著。如今咱們先回宮。出來的久了,也是時候該回去看看了。等住幾天,再搬到暢春園去。”
康熙自己在外頭久了,也不大喜歡總是住在宮城中。
南巡回來,康熙就在思考如果不住宮裡能搬到哪裡去住。
修建薑鄢這個皇莊小園子的時候,康熙就在琢磨要修建一座大園子了。
現在,暢春園快建好了。康熙終於能搬進去住著了。
聽說能回宮了,薑鄢高興了。
能回去了,康熙的事就會多,她也不會被一直壓在床榻上起不來。
而且十天沒見胤礽了,她怪想念皇太子的。
康熙說:“既要搬回去。這些東西自然也不能都留在這裡。本就是送你的禮物,自然是要一並搬回宮中的。你若喜歡,將你寢殿裡的東西都換了,換成這些,必然更好。”
這裡雖然是薑鄢的皇莊,可一年到頭也住不了太多次,東西留在這兒可惜了。
薑鄢喜歡抱著純金小匣子睡覺,待將這些物件和純金床都搬回去,那個小匣子也就不用拿出來了。
她睡著純金床上,有他在,不用抱著小匣子,便可以騰出手來抱著他睡了。
康熙覺得自己的打算極好。
薑鄢聽完大喜,隨即又在心中告誡自己要矜持,她裝遲疑為難:“這個,會不會不大好啊?”
她是要走仁孝皇後風的替身。儘管學不到仁孝皇後的精髓,但至少也不能太出格不是。
把寢殿裡的物件全部換成純金的,這是不是太招搖,太顯眼,太狂野了呢。
“這有什麼不好的。你喜歡就好。”康熙覺得這都不是事兒。
可瞧她的樣子,像還要維持幾分矜持,抵死守著那搖搖欲墜的底線,不肯暴露自己的本性。
康熙一方麵覺得好笑,一方麵又想寵著她,便說:“你若不想換,那便不換。但這裡的物件都是可以拆走的。給你運回你的儲秀宮放著,左右都是你的東西,你收著就好。”
薑鄢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又怕康熙發現,連忙遮掩,用亮晶晶的眼眸望著康熙,隻誇康熙好:“這是皇上送給臣妾的禮物,臣妾自然不能留在這裡。臣妾聽皇上,臣妾將東西都帶回去,就放在儲秀宮那兩間空屋子裡。”
先前兩個庶妃搬走後,她們住過的地方一直空著,李嬤嬤時時派人打掃,空了幾年,現下正好,這些東西運回去後,正好放在那屋子裡。
薑鄢想,但凡康熙隻要不來儲秀宮留宿,她還能偷偷摸摸的去那屋子裡睡一睡純金床,多好啊。
康熙顯然是早就想好了的,因此這屋裡的物件個個都能拆,個個都能搬走。
就連梁柱和浴池,都能拆下來,再運回儲秀宮去。
而且東西拆下來了,原本的屋子也並不難看,是事先就漆好了的。隻待再擺些旁的家具物件就好了。
東西是先行運回宮中的,就按照薑鄢事先說好的,全放在了那兩間空屋子裡。
康熙又讓薑鄢休息了兩日,夜裡沒有折騰她太過,至少能讓人起了床,穿了衣,穩穩當當的站在地上。
才帶著她回了宮。
這回穿在薑鄢身上的,便是金黃色的服製。比妃位的服製略高些,薑鄢能認出來。
薑鄢回宮,還以為沒什麼太大的動靜,可同著康熙從龍輦上下來,剛在宮道上站穩,就瞧見眼前烏泱泱一堆人,跪下了一大半。
“迎宸淑妃娘娘回宮。宸淑妃娘娘吉祥。”
人很多,太皇太後及皇太後自是不在的。
在場的,除了皇貴妃、貴妃不曾跪下來,其餘人等,眾妃眾嬪還有小阿哥小格格們,全都跪下給她請安。
胤礽也在前頭,站著,笑吟吟的看著她,問姨母安好。
特彆隆重,也特彆鄭重。
薑鄢看向康熙。康熙牽著她,含笑讓她受禮。
在康熙的示意下,薑鄢叫了起,待薑鄢給皇貴妃、貴妃見禮後,康熙才開了口。
“素日裡,儲秀宮娘娘,你們都是見過的。但如今,宸淑妃回宮,比往日不同。皇貴妃、貴妃之下便是宸淑妃。眾嬪妃日後要勤謹侍奉,不得怠慢。”
“叫你們來迎,這也是禮數。今日就算是正式的重新見過了。”
“即日起,宸淑妃就幫著皇貴妃料理六宮庶務。皇貴妃與貴妃,要儘心教導。宸淑妃聰慧,必能協理你們好好管一管這六宮。惠妃、榮妃、德妃、宜妃,日後也要多替宸淑妃分擔。”
薑鄢人都傻了。
難怪送她這麼多金子呢,原來在這兒等著呢。
嗬,男人,竟如此的詭計多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