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鄢沒法跟小阿哥說清楚。
她秉持一貫的原則,解決不了的問題一概丟給康熙。
這時候也一樣,她把手拿下來,向康熙那邊揚了揚下巴,說:“你去問你皇阿瑪。你皇阿瑪知道。”
然後,她就翻了個身,不理人了。
小阿哥眨眨眼,有些不知所措,轉頭看向康熙:“皇阿瑪?”
是他話太多,惹額娘生氣了嗎?可是,他又沒有說什麼呀。
康熙一直瞧著這邊的情形,見薑鄢這樣,知道薑鄢是生他的氣了,倒不是怪小阿哥。
他便過去,將小阿哥抱起來,抱到外頭去了,讓薑鄢有空間穿了衣裳起來用膳。
也不知道康熙同小阿哥說了些什麼,小阿哥回來就什麼都不問了,他就是會望著薑鄢偷偷的笑,捂著嘴偷偷的笑,也不知道在樂些什麼,薑鄢問他他也不說,就自己抿著嘴笑。
但隻要他不再問些亂七八糟的問題,薑鄢也就不管他了。
薑鄢一直都未曾去她的林場看一看,隻是得到林場的那一年在長城上跟胤礽在一塊兒遠遠的看過一眼。
林場、馬場、皇莊,每年固定收入都會到她這裡來。
這事也是由李嬤嬤打理的。她跟宮外專門負責這幾個地方的人對接,銀錢都是直接入賬到薑鄢這裡。
她如今在萬枝春柳裡的庫房也堆滿一多半了,銀錢更是不少,她現在的身家可比剛入宮那時候多多了。
今歲練兵,康熙帶著胤礽一塊去了,那樣的場合,薑鄢不方便過去。這回便是她帶著小阿哥跑到長城上去觀看了。
這回再看,就是光明正大的偷看。
隻要不鬨出太大的動靜來,隨便怎麼看都行。
瞧見了他們的侍衛,也都裝作沒有看見。他們得了上頭的指令,隻要宸淑妃與九阿哥安然無事,不影響練兵進程,隨便如何都好。
小阿哥看見這樣宏大的場麵,自然很興奮。
但他牢記他額娘的教誨,沒有喊叫沒有喧嘩,還自己把自己的嘴巴捂著,一雙大眼睛滴溜溜的轉,瘋狂表現他的興奮激動之情。
小阿哥是第一次看見練兵,被氣勢所震撼,更被那練兵台上威武悍勇的康熙與胤礽吸引。
小阿哥驕傲的想,那是他的皇阿瑪和保成哥哥。他們真厲害。
等人騎著馬都跑遠了,小阿哥才興奮的看向薑鄢,小心翼翼又很小聲的向薑鄢分享他的激動和對他皇阿瑪的崇拜之情。
薑鄢不是第一次看練兵,可每看一次,都仍舊會被震撼到。
她的目光一直都追隨著練兵台上的康熙。望著他的時候,她心跳的有點快,將士們集體山呼萬歲的時候,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怎麼了,也一直是挺激動的。
待他們都跑遠了,薑鄢的心情才慢慢的平複下來。
薑鄢瞧著趴在城牆方洞上的小阿哥,他還在誇他的皇阿瑪和保成哥哥。
薑鄢微微一笑,拍了拍小阿哥的肩膀,待小阿哥看過來後,薑鄢才用食指對著外頭虛虛畫了一個大圈,說:“這片林場,都是額娘的。這是你皇阿瑪送給額娘的。現在,你皇阿瑪用的都是額娘的地方。”
小阿哥哇了一聲,開始說,額娘你好厲害呀。
薑鄢又是一笑,看見小阿哥眼中對她的崇拜,她滿足了。
她想,養個小孩兒還是蠻有意思的。逗逗他,他就有這樣可愛的反應,真好玩。
小阿哥想去林場瞧一瞧,薑鄢不確定能不能去,下了長城後去問了一聲,說是可以。
薑鄢就帶著小阿哥進去了。
在山上城牆上看,林場就極大,現在走進來,林場越發的大。
他們的馬都留在外頭,李嬤嬤他們跟著薑鄢一道走進來,侍衛們也都是跟著走進來的,就站在周圍,守護著宸淑妃與九阿哥。
草木參天,八旗將士們剛走不久,這林場中還存有肅殺之意,驚起的鳥兒們暫時不敢回來,隻在林外盤旋。
薑鄢遠遠望著,望不到儘頭,她卻知道,康熙就在那邊,在林場之外。
小阿哥方才還笑嘻嘻的,現在進來後,大約是被這殘留的氣氛所感染。他小臉上的笑意都收斂了,小小的人兒規規矩矩的站著,臉上也繃著,仰著頭不知道在看些什麼。
薑鄢和小阿哥不說話,身邊侍候的人自然都沒有講話。
便是在這一片靜默之中,有清晰的馬蹄聲從遠處傳來。
他們都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很快的,一行人就出現在他們的視野之中。
當先的,是穿著鎧甲的康熙。後頭跟著同樣穿著鎧甲的胤礽,再之後,便是侍衛們了。
薑鄢瞧著沒做聲,她頭一次看見康熙這樣裝扮近距離的接觸,確實是,非常的帥氣。
也,很男人。
小阿哥眼睛都瞪圓了,噠噠噠的跑過去,被下馬過來的胤礽接了個滿懷。
鎧甲有點冰,有點硬,但絲毫不影響小阿哥的新奇。胤礽將他抱著,隨便他摸摸看看。
“鄢兒。”康熙沒下馬,帶著他的馬走到薑鄢麵前,薑鄢仰著頭看他。
康熙就是回來接他們的。那邊事完,他知道薑鄢和小阿哥在這邊看,於是就帶著胤礽趕了回來。
薑鄢望著康熙淺淺一笑,將手伸了出來。
康熙握住她的手,微微俯身,然後直接將薑鄢抱起來,放到了他的身前。
康熙騎的是戰馬,比那匹黑色的汗血寶馬還要高大健壯,薑鄢坐在前頭,感覺視野更開闊了。
她的心跳又快了起來,感受到血液裡有一種從未有過的興奮。
她的背後,康熙緊緊的圈著她,堅硬的鎧甲貼著她的脊背,她的手被握在康熙的手中,她仿佛與康熙融為一體,又仿佛是康熙內心深處柔軟的外溢。
“坐穩了。”康熙在她耳邊沉聲說。
話音剛落,康熙就催動戰馬疾馳出去。戰馬速度極快,薑鄢幾乎是感覺唰的一下,身邊的李嬤嬤他們就被丟到了後頭,她目視前方,被康熙帶著往前奔馳。
這種感覺,竟比她騎純金馬還要刺激。
騎在戰馬上,原來是這樣的一種感覺。
康熙整個人都是硬的,鎧甲給他帶來了鐵血的味道,穿過的林間,穿過的大風,都仿佛變成了柔軟的存在。
薑鄢有些貪戀這樣的感覺,她想,若是在此時,能夠緊緊圈住康熙的腰身,從後感受他的動作,他的僨張,那必然又是另一種新奇刺激的體驗。
康熙帶著薑鄢上馬的那一刻。胤礽也抱著小阿哥上了他的戰馬。
小阿哥還是頭一回騎這麼高大的馬,他很老實,由著胤礽抱著他,但是他又是興奮的,興奮的在心裡想,等他長大了,他也要騎著戰馬在林間馳騁。
可能是白日裡的刺激,薑鄢實在是有點喜歡康熙穿著鎧甲那冷硬的模樣。
偏偏在麵對她的時候,又是那般柔情蜜意的模樣。
小阿哥如今愛和胤礽黏在一起,出門在外,也不比在暢春園的時候。
他如今大些,可以自己一個人睡著了。也不會總黏著康熙和薑鄢要一塊兒睡。
他身邊伺候的人也多,三個奶嬤嬤加上宮女太監,也都是親近的人,晚上都睡在旁邊的榻上。
小阿哥是不怕的。但是在外頭,他就愛同胤礽一塊兒睡。
現在是喜歡黏著他的保成哥哥了。
小阿哥不在,薑鄢這兒也就不需要顧忌什麼了。
晚上被康熙圈在懷裡,黑暗中又透著外頭的一點光亮,薑鄢的手抵上康熙的胸膛,她主動親了上去。
康熙便輕輕笑起來,難得他的鄢兒這般主動,他又豈能讓她失望呢?
這一二年,他的害羞的鄢兒還是放開了一些的,可這還不夠,康熙還想要更多。
更多的,主動的,大膽的鄢兒。
薑鄢喘得急促,緩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她身上熱得很,手上也是一手的溫熱,康熙還落在她身上,沒有要下去的意思。
還是薑鄢輕輕推了推康熙,康熙才輕笑了一聲,翻身下去了。
薑鄢緩了一會兒,康熙替她把手給擦乾淨了,她從被褥裡探出身子,往自己的枕頭底下摸。
康熙摟著她的腰,手指頭在白/皙柔/軟上輕輕摩挲:“鄢兒,做什麼呢?”
薑鄢軟著瞧了他一眼,輕輕抿唇,從枕頭底下摸出一個小巧的酒囊來。
康熙瞧了失笑道:“這什麼時候藏的?”
她不是不喝酒的麼?
薑鄢把酒囊拿過來,然後鑽進被子裡,小聲說:“晚宴的時候就藏在袖子裡了。”
然後一路帶著回來的。
康熙過去拿:“藏回來給朕的?”
薑鄢不給他拿,自己把蓋子擰開,羊奶酒的香味溢出來,她開始一小口一小口的喝:“是給我自己的。”
她忘不了白日康熙穿著鎧甲的樣子。頗有些心跳和回味。
晚宴的時候,又不願意當著外人喝酒。所以悄悄把羊奶酒藏起來,偷偷帶回來喝。
隻在康熙麵前喝,失態了,也隻有康熙一個人能瞧見。
她本來是決意不再喝酒的,可這時光過去,人的想法還真是會慢慢發生變化的。
她想喝酒,想喝酒後跟康熙快活。隻想喝給康熙一個人看。
她是願意的。
康熙這一下又被勾的興奮了。
誰能想到,今晚居然還有這樣的驚喜呢?
他一直很懷念醉酒之後的薑鄢。隻是她自己說不要再喝酒了。康熙又不願意強迫她,他還以為自己這輩子都看不到了呢。
羊奶酒上頭,這一酒囊的羊奶酒也不少了。
薑鄢其實挺喜歡喝的,隻是因為太上頭了,她沒法子控製自己,所以才敬而遠之的。
這會兒她自己主動重新喝上了,隻覺得味道好,喝的也很爽,喝完了還挺開心的。
她幾乎是將最後一滴都喝光了,才戀戀不舍的放下酒囊。
康熙把人緊緊抱在懷裡,薑鄢有點暈乎乎的時候,就聽見康熙在她耳邊低聲問她:“鄢兒,為什麼突然想要喝酒了?”
那年她年紀還小,喝了酒纏上來,康熙沒動她,但也好好的讓她舒服了。
是後來她自己也不碰酒的。哪怕兩個人在一起了,能真正在一塊了,她也不碰酒了。
康熙還有點遺憾呢,瞧不見熱情的她了。
可如今這一二年裡,她不拘著自己了,康熙還是很高興的。誰能想到,還有更讓他高興的事呢。
薑鄢那年強行控製自己,告誡自己不要喝酒了,是為著要做一個完美的替身。
怕喝了酒耽誤事,倒是把自己的真性情給放縱出來了。
可現在呢?已經不需要再這樣規規矩矩的收著了。她高興怎樣就怎樣。
想喝,自然就喝了。
她也是這樣回答康熙的。
康熙不信,還要問,薑鄢那兒熱氣蒸上了臉,紅暈布滿了,她纏上來,吻上了康熙的唇。
康熙就沒法再問了。
這一回,可著實是熱情了。
本來之前就有過一次,這一回薑鄢自己勾的康熙一次又一次。
到了最後,她整個人都迷迷糊糊的了,還落在康熙身上不肯下去。
康熙受用得很,一手攬著她的腰,一手幫她清理,嘴上還閒閒的問呢:“好好的,為什麼突然想喝酒了?”
頭一回酒後儘興了。
薑鄢好像還哭了,凶得狠了,還哼哼唧唧的哭,求他,說是要輕點。
說了好些哼哼唧唧黏黏糊糊的話,就跟個小貓兒似的。
康熙體驗特彆好,說實話,下次還想讓她多喝點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