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073(2 / 2)

是以這按摩的差事,就全交到了康熙的手上。

康熙還是很有些能力的,他恢複的比太醫預計的要快得多。

這流失掉的生命力驚人,恢複回來的力量更是驚人。

康熙給她按摩,薑鄢都覺得康熙的手指有力極了。

經常摁的她酸痛不已,過後又深覺舒坦。

這一路過來,胤礽是跟著她一起快馬加鞭趕過來的。

但胤礽不似薑鄢這樣,他休息了一日便好了。

畢竟是少年兒郎,身子骨好得很。

康熙雖有旨意,叫他們不許來打擾。

但薑鄢想著,胤礽擔憂康熙的心情絕不比她少,他自來後,還尚未與康熙一敘。

便在與康熙商議過後,將胤礽喊了來。

薑鄢如今躺著最自在。

她也不在意旁的,胤礽來了,她就將軟枕放在身側,斜倚在床榻裡側,康熙靠在床榻外側,就這般見的胤礽。

胤礽也知曉了薑鄢境況,來了便問康熙,而後又問薑鄢。

康熙與薑鄢對視一眼,才笑道:“保成放心吧。朕無事了。你姨母也無事。”

康熙如今按時按點吃藥,有薑鄢盯著,一分一刻也不能亂。

薑鄢這邊有康熙幫她按摩著,也是無事。不過都是需要時日將養,自然不必叫胤礽費心的。

胤礽在床榻跟前坐了。

他來了這兩日,先前未曾見上,等康熙休息好了才能見上。

瞧康熙氣色確實比先前好些。

又見康熙唇上傷口已好了,他姨母唇上也隻剩下一點點小小的血痂了。

胤礽也不提這個,就隻與康熙敘問些這裡的事情,又同康熙說些京中之事。

父子倆一彆數月,各自雙方都是有些事情需要交流溝通一下的。

這一會兒說了半日,康熙就將胤礽留下來用午膳,然後接著敘話。

康熙之前當著薑鄢的麵問過派遣李德全悄悄回京的事情。

李德全一一答了,康熙聽了並無不妥,也就沒有說什麼,還表揚了李德全,說他做的極好。

薑鄢那時聽了,並未將索額圖的事情說破。康熙如今尚在養病,她想先等一等看看再說。

用膳的時候,康熙又問胤礽在京中情形,問索額圖回京後的事情。

胤礽不知道索額圖單獨找過薑鄢有過另一番說辭的事,薑鄢也沒打算告訴他。

胤礽自然是隻將知道的事情說與康熙聽。

說薑鄢和索額圖一同去找的他,然後他如何去找太皇太後,如何安撫眾臣,如何籌劃布置,如何啟程,都一一同康熙說了一遍。

康熙聽著連連點頭,隻問了一聲:“索額圖是先去找的你姨母,然後再去尋的你?”

胤礽不疑有他,跟著點了點頭:“是的。”

薑鄢也在一旁點頭:“是這樣。”

康熙若有所思,但並沒有多說什麼。

又與胤礽說了些彆的話,然後便打發胤礽回去了。

“既來了,外頭戰事朕如今交由你伯父全權處置。你不涉軍事,但跟著去瞧瞧也無妨。”康熙給胤礽找了些事情做。

胤礽應了是,領命而去。

胤礽走了,兩個人用完了膳,李德全收拾了膳桌,康熙還在琢磨方才的話。

“索額圖原來先是去找的你麼?”康熙這話似乎也不是問薑鄢,隻是對著她自言自語來著。

薑鄢瞧著人都退出去了,李德全也候在營帳外頭,不會再有人過來。

薑鄢就把身側的軟枕拿掉了,然後舒舒服服的躺在床榻上。

玩著床邊帷帳上的流蘇,輕聲說:“是啊。索額圖是先去找的我。”

“他先去找我,和我說,皇上病重,讓我收拾行囊,即刻隨他來博洛和屯。他隻叫我帶著九阿哥,沒有提保成半個字。”

薑鄢緩緩的將前前後後的事說給康熙聽。

她現還翻不了身,玩著流蘇,又用指腹去描摹帷帳上的刺繡:“皇上你說,不叫保成來,反叫我帶著九阿哥來,索額圖這是個什麼心思呢?”

康熙倒並不十分驚訝,也並不十分意外。

隻是將眉頭蹙起來了:“朕病重時,他是主張要將此事告知皇太子的。至於來與不來,他未曾明言。朕那時被他和明珠吵得頭昏腦漲,胤禔也在一旁說話,朕其實並沒有太記得什麼。朕當時不能十分動怒,怕對病勢不利。”

所以他們的話,便如過眼雲煙,康熙什麼都沒記住。

帝王隻管唯吾獨尊,隻需要做他自己的決定就夠了,這樣的事情是,不需要聽從臣子的建議。

因此康熙按照他的想法悄悄寫了詔書,下旨令索額圖回京拿藥,而後又排著李德全悄悄跟著。

“朕其實是念著仁孝皇後,才會信索額圖幾分的。當時,若明珠回京取藥,朕更不放心。裕親王他們走不得,朕身邊能用之人不多。哪怕他有私心,朕也還是用了他。”

“他的私心,朕懶得揣度。”

“不過,叫你帶著九阿哥來,不是要對你和九阿哥不利。隻怕是動了旁的心思。這藥若有用,朕若活下來,自然是要治他的罪。朕的旨意,他未曾完全遵守。或者可拿九阿哥說事,朕會饒得他幾分。”

“可若這藥無用,朕死了。你和九阿哥在此處,保成卻在京中。話又是他去傳的。這其中可做的文章就多了。可進可退,可攻可守,到了那時,朕的這兩個詔書,隻怕還未必有用。你和九阿哥,也未必能從此事中抽身。”

“於他是亂局。但是於你們,甚為不妥。”

須臾之間,康熙心中設想了無數種可能,但都不是什麼好的結果。

這些心思,薑鄢隻在萬枝春柳當下想過,後來惦記康熙,沒有繼續深想過。

如今聽康熙一分析,果然索額圖對他們母子就沒安好心。

康熙輕輕撫她的臉:“你與索額圖為此翻臉了?”

他們來時,九阿哥並未過來。確實是如同他的旨意般,是薑鄢同胤礽一道來的。

而且在暗處的李德全也並未暴露。

康熙就猜想,是薑鄢自己發現端倪,然後自己搞定了索額圖。

隻是不知是如何操作的。

回想他們當日過來的樣子,不像吵過架,也不像是翻臉。但也確實不親厚。

他的鄢兒,與索額圖從來就不親厚。

保成也是,這些年都與索額圖不親厚的。

“沒翻臉。”

薑鄢剛才隻講了一半,等康熙問完,薑鄢就將剩下一半講了,“索額圖這個人,甚是謹慎小心。他後來的說辭,將先前的話都圓了回去。”

“我就猜想,他應是先不知道皇上讓李德全悄悄回京了。後來我去見了李德全,他就知道了。因此我再回去,他的話就變了。”

康熙冷嗤一聲:“他在朝中便是這樣。明珠圓滑,他比明珠更甚。交遊廣闊,黨羽眾多。”

薑鄢心裡有一個盤算,見話都說到這裡了。

便開口道:“皇上從前叫我協理宮務。我懶,不想做這些事。這些年也不過是裝個樣子罷了。後宮的事情,我從不乾涉,也懶得插手。”

“暢春園裡,不但有皇貴妃的人,四妃的人更是比比皆是,還有好些魚龍混雜的人。差事是辦得好不會出錯,可出身不定,也不知道背後的主子是誰。”

“從前也就算了。她們將暢春園管的挺好的。我的萬枝春柳都是我自己人就好了。”

“可如今,有了索額圖這事,我就覺得心裡不踏實了。才轉個身的功夫,這索額圖的說辭就變了,這暢春園裡的人不知根底,我著實是不放心。”

“所以皇上,我有個想法,我可能得做一些改變了。動作可能還會很大。如果暢春園不改的話,我心裡不踏實。回頭再有這樣的事,可怎麼辦呢?”

薑鄢自然是最喜躺平的,可事關她和她兒子的性命,還有這暢春園可是康熙住著的園子,這般不知根底,薑鄢沒法放心。

自然是要大改。改了才能放心的躺平。

康熙無有不依著她的事,聽見這話,先就允了她隨意,然後才問她想怎麼改。

薑鄢掰著手指與康熙說:“我是眾妃之首,但也比不上皇貴妃。”

她還沒說完,康熙先道:“誰說你比不得皇貴妃。朕是尚未晉你的位分。你若想要,朕現在就下旨,晉你為皇貴妃。”

“不用不用。”薑鄢連忙攔下了。她現在對皇貴妃三個字有心理陰影,這會兒是真不想晉位分。

她換了個說法:“我如今雖然是眾妃之首,但權勢比皇貴妃還高,在眾嬪妃裡頭是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康熙笑了,跟著點了點頭,示意她說得好,繼續說。

那薑鄢就不客氣了:“臣妾要將暢春園都接管起來。事無巨細。臣妾都要過問。一切都要按照臣妾的想法來做。園子裡不能有不知根底的人。都得忠於皇上,不能有壞心思。”

“宮務繁雜,臣妾一個人做不了。自然要身邊的人幫襯。皇貴妃素來心細,這事兒也還得她繼續擔著。四妃也不能閒著,該協理六宮自然還要繼續協理的。隻不過從前是她們主導,如今要由我來主導才行。”

薑鄢素來懶惰,最是會躲懶的人,如今豪氣萬丈的宣布要大改暢春園,要主導宮務,康熙當真是覺得新鮮有趣。

何況這事,事關他心愛的女人和兒子,還有關胤礽,康熙自然是要鼎力支持的。

康熙將手伸過去,將薑鄢整個人托起來,讓她跨著自己坐下來,他抬起身子去親她,又摁著她的腰往下坐。

康熙笑得還挺驕傲的:“朕的鄢兒若身在戰場上,必定是個戰無不勝的大將軍。這般氣勢,必定令敵軍聞風喪膽,再不敢隨意進犯。”

薑鄢可不敢任由自己往下坐,她是怕壓著了康熙,可康熙勁兒太大了,硬是給摁下來了。

那位置也是卡的剛剛好。

薑鄢剛動了一下,就碰到了有點熱的地方。

她的臉一下子就紅了,小聲說要下來。說這麼坐著背疼。

這會兒又不能真的做些什麼,康熙隻能稍稍往上抬了抬,笑著撩她:“背疼麼。朕還以為,是腿裡會咯著疼呢。”

康熙還問她,燙不燙。

薑鄢生怕來真的,掰開他的手就往被褥裡撲,康熙也沒攔著她,就是笑。

兩個人分開了,薑鄢才捂著臉笑,小聲說,有點燙。

畢竟天熱,衣裳也沒穿那麼多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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