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雖然天氣還是有一點點熱,但是秋初的晴朗氣息,仍是讓人流連忘返,十分暢快。
鬢邊雖有些薄汗,薑鄢卻覺得極爽快,高興。
康熙又恢複成往日矯健模樣,穿著鎧甲,給了她極大的安全感。
或因此時他們就在戰場上,戰事未完,不同於先前練兵時。
這是真正的戰場,不是演練。康熙身上的鐵血肅殺之氣濃烈。
薑鄢也不知怎的,就有些迷戀這樣的感覺。
她的手臂摟著康熙的腰身,心腔裡鼓動的聲音和著秋風朗日,她自己都聽得清清楚楚的。
好似與康熙那心跳融為一體了似的。
康熙也覺頗暢快高興。
在外縱馬至日落,方才回大營。
午膳是在外用的。薑鄢不想再啃乾餅子了的。吃的是康熙特意帶過去的小點心。
味道雖然不及萬枝春柳的小廚房所做,但是薑鄢這些日子早就習慣了軍中膳食,覺得還是很不錯的。
就是騎馬消耗太大了,薑鄢吃飽了,晚間回來又餓了,晚膳的時候又用了許多膳食。
薑鄢今日在外頭玩了一日,山間景色瞧了個遍,實在是心滿意足。
沐浴過後,薑鄢換了清爽衣裳,躺在床榻上,身邊放著柔軟被褥,想躺就躺,想滾就滾,實在是萬分的舒適。
康熙營帳中床榻極大,薑鄢和康熙兩個睡在上頭是綽綽有餘的。
兩個人雖然是一塊沐浴的,但薑鄢今日要洗頭發,便是康熙先幫著她洗的,而後又是細細給她擦乾淨了,待到沒有一絲水跡之後,才將薑鄢送到床榻上。
他自己再去沐浴的。
等康熙回來,薑鄢散著頭發躺在被褥上,都已經是昏昏欲睡了。
但還是知道他來了,眼皮子都沒撩起來,就哼著聲音說:“燈燭再滅一盞。”
營帳裡不那麼亮之後,便能好好睡覺了。
康熙依了她的話,燈燭又滅了一盞。
營帳中越發昏暗些。
床榻上的帷帳放下來了。
這邊入了秋,夜裡便還是有些涼的。氣溫的溫差也比較大,有時候過了子時極冷,不放下帷帳還真是不行。
薑鄢眼前光亮更暗些,她甚至都要進入夢鄉了。
身邊床榻被褥有些動靜,緊接著就感覺到康熙上了榻,然後過來將她圈入懷中。
這一套動作是挺熟悉的,薑鄢自動縮進他的懷裡。
可隨即而來的觸感卻與尋常不同。
薑鄢艱難翻了個身,用手抵住康熙的胸前:“皇上怎麼這樣就上來了?”
他不好好穿衣裳。
中衣大敞,衣帶也不好好係上,扣子也不管,就那麼大喇喇的上來了。
他身上還有些熱,男人寬厚堅實的胸膛貼上來,那熱意仿佛也透過她的背心湧到了她的心尖似的。
“鄢兒困了?”康熙親她的眼睛,手悄悄解她的衣帶。
這一熱,薑鄢困意也跑了一半了。
都在一處這般久了,薑鄢怎麼可能還不明白康熙想做什麼呢?
“皇上不困麼?”話才問出口,薑鄢就忍不住哼了一聲。
看康熙這麼精神,想來是不困的了。
“朕今日高興。”一整日都很高興,直到現在還是很高興,所以壓根不想睡。
他們將近月餘未曾親近,先前都是為了康熙的身體著想。
數次想要,數次都沒有。
今日康熙是切切實實的好了,太醫也說不必再禁,康熙自然是等不及了。
他想念薑鄢,沐浴的時候就很想了,直忍到現在。
薑鄢任由康熙動作,臉紅身上更紅,偶爾漏出一點聲音,等康熙入了,她才輕輕吸了一口氣,說:“我今日也高興。”
康熙高興地很,就凶得很,薑鄢一開始還跟得上節奏,後來慢慢的就不行了,隻能隨他如何了。
隻是剛在興頭上,薑鄢忽而想起一事來,便要叫停。
這如何停得下來呢?
康熙壓根停不下來,還要繼續。
薑鄢知他一來便是許久,這事她是突然想起來的,不吐不快,便要停下來,便一定要說。
結果康熙哪肯這時候讓她分心呢?
將她翻了個身,越發凶狠,掐著她的地方,摜的極深。
薑鄢這下,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再過片刻,連說什麼都要忘了。
今日在山間騎馬,薑鄢高興,什麼好話甜蜜話,都說給康熙聽。
一個勁的誇他好帥,說他有男人味,讓人覺得特彆有安全感。
這會兒她人雖然說不出話來了,但這些話言猶在耳,康熙一句一句全記心裡了。
這會兒想著這些話,心裡越發愛憐她,更是用了百般的法子,想要她高興。
到了最後,薑鄢自然是失了所有的力氣。
本來挺困的人,完了之後沒力氣,人卻興奮起來,怎麼都睡不著了。
便是用一雙水色眼眸瞧著康熙,勾勾纏纏的,說不儘的瀲灩波光。
先前還說,康熙如今恢複,但體力可能較之從前還是差了些。這話薑鄢要收回。
他怎麼可能是差了呢。薑鄢覺得,康熙這體力似乎更甚從前。
病了一回,花樣倒是比從前還多,慣會折騰她。
可事後回味起來,也不知怎的,她還挺喜歡的。
康熙事後回味,隻覺餘味悠長。
興味處,恨不得拉著人再來一次。
隻是薑鄢受不住了,不肯再來。
康熙也隻得作罷了。以後還有許多機會的。康熙想。
小彆勝新婚。這話果然不假。似乎滋味也是彆有不同。
康熙想著想著,從薑鄢嚶嚶嚶哭,想到她中途噙著眼淚叫停,似是有話要與他說。
如今兩個人擁在一處,倒是說話的好時候。
康熙就問了,薑鄢迷糊,想了許久,才想起來。
一想起來,她哎呀一聲,倒像是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情似的,見康熙看她,她忙道:“都是你,讓你停下來,為何不停呢?我是想起了一件大事。”
康熙瞧她這模樣,忍不住笑起來:“有什麼事情大到非得朕那個時候停下來?”
薑鄢戳他的鎖骨,嚴肅道:“一件很大的事情。”
她匆匆忙忙從京城趕來,一路上顛簸,來了之後又忙著照顧康熙,這月餘時間,她一直都有事情要忙,一心一意的惦記康熙,完全忘記了她自己的事情。
康熙還是笑,問她:“什麼事?”
能有什麼大事呢?但凡真是大事,他也會替她辦妥的,不許她費心半分。
薑鄢抿了抿唇,說:“這個月的癸水,尚未來。”
該來癸水的日子,已經錯過快大半個月了。這眼看著又要到下個月來癸水的日子了,她才想起來。
康熙想偏了,微微挑眉:“鄢兒的意思是,你有身孕了?”
薑鄢無語:“皇上,臣妾與你分彆這麼久,方才才是最近時日的親密接觸。臣妾上哪兒懷孕去?”
“臣妾癸水沒來,肯定是勞累擔憂所至。隻是本該來的,如今推遲這麼久沒來。方才喊停,也是臣妾糊塗了,與皇上一樣想偏了。現下再想想,臣妾就不可能是有了身孕。就是勞累所致。”
薑鄢就想,這調理吃藥肯定是來不及了,馬上就到下個月的日子了,不若就放鬆些等著。
反正如今康熙的病已經大好了,薑鄢沒有什麼再需要擔憂的地方,等下個月到了日子,自然就來了。
薑鄢身體一向挺好的,說不定過幾日,也會來。
這麼想著,她就放開了。
可她想開了,康熙卻擔心。
一定要太醫來給薑鄢瞧一瞧。
這隨軍的太醫並不精通女科。隻能粗略的給薑鄢瞧一瞧,連方子都是不能亂開的。
檢查的結果便是同薑鄢猜想的一樣。
她就是擔憂勞累,再加上先前長途奔徙,身體一直緊繃沒有放鬆下來,所以才會推遲。
等精神放鬆下來,好好將養,自然就會來的。
太醫還說了,膳食也會有一些的影響。
康熙就想,軍中艱苦,膳食僅僅隻是果腹而已。並不能太過將就精致,如此也是委屈了薑鄢。
隨軍自然是不必在萬枝春柳舒服的。
薑鄢此番,原都是因為他。
康熙倒自責起來,薑鄢還要寬慰他。
“皇上倒也不必這樣。皇上大病初愈,如今又為我憂思過度,回頭傷了身體,那可怎麼好?”
“依我說,咱們兩個也不必你擔心我我擔心你的。這樣便是惡性循環沒完沒了了。隻管高高興興的才好。皇上照舊忙皇上的事,而我呢,開開心心的陪伴在皇上身邊,等將來再一道回京便是了。”
“癸水之事,越是放在心上,反而越是出錯。隻不管它,它就悄悄的來了。臣妾與它相處日久,知道它的德性。必定比皇上更熟悉它些。”
“女子這些事,本就玄妙至極。也不必太放在心上。”
若為薑鄢,康熙是想即刻回京的。
他原想將薑鄢送回京城,她卻不肯,一定要留下來,還說了無數這樣的話告訴他要想開些。
如今戰事膠著,叫誰送薑鄢回京,康熙都是不放心的。
還不如將人放在自己身邊安全些。
薑鄢是真不將此事放在心上,就說過這麼一回,然後當真不管這些事了。
她如此豁達,倒是讓康熙心中的擔憂也略略少了些。
如今兩個人似乎都承受不起分離,不在一處,心中甚是想念,乾脆還是在一起,免得形單影隻的相思反而傷身體。
隻過了月餘,到了薑鄢該來癸水的日子了,仍是沒有一點動靜。
這遲到了兩個月的癸水,讓薑鄢和康熙,驀的都想起了一件事情。
先前不來,可以說是勞累擔憂路途顛簸所致。
可這往後的月餘時間,她可都是跟康熙在一處的。她也沒有勞累擔憂,更沒有顛簸。
太醫也說了,如今她情誌舒暢,並無問題。
那麼,問題出在哪兒呢?
薑鄢看著康熙,忍不住掰著指頭算日子:“皇上,看看這時間,我這,是不是又那什麼了啊?”
懷孕。
隻能是有孕了吧。
隨軍太醫不精通女科。薑鄢這時間可能也比較短,尚還摸不出脈象來。
但是,她這一回就不是毫無動靜,也並不安靜。
她會吐,吃下去的東西,大部分都會吐出來。
隨軍膳房做出來的點心再精致,也一概吃不下,吃兩口就吐,每日隻能喝清水,吃點白粥。
比當初病中的康熙吃的還要寡淡些。
脈象雖探不出來,但這反應,八成就是有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