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阿哥說:“而且這事,皇阿瑪也是知情的。才會隨便額娘折騰。”
而這個事,就隻有他們兄弟不知情了。
胤礽問的更直接些:“索額圖是先來找姨母的。究竟是發生了何事,索額圖在這暢春園中,究竟動了什麼手腳?”
“事情過了這麼久,但實則尚未過去。姨母還是不打算將事情告知我與曦兒麼?”
薑鄢想,這兄弟倆加起來真是有108個心眼子。
她和康熙半個字都沒在他們麵前提起過。偏偏這些蛛絲馬跡,叫他們兄弟倆全給分析出來了。
猜的這樣精準,若不是那晚的事隻有她和身邊親近的人知道,隻怕早就被他們兄弟查出來了。
薑鄢本來沒想說的,回來後瞧著兄弟倆與索額圖依舊是不親厚。
康熙又將此事全權攬去,說索額圖的事他會有法子緩緩處置。
薑鄢就真的不管了。
可如今轉念想想,索額圖這個人用心險惡,又頗小心謹慎,對太子對九阿哥都是虎視眈眈的樣子,康熙的緩緩處置,就怕還沒來得及下手,索額圖那邊又生出什麼彆的心思來。
她想,既然兄弟倆都猜出來了,將索額圖的事情告知他們也無妨,叫他們心生警惕,提防些,也是沒錯的。
薑鄢便將那晚的事同兄弟倆說了。
胤礽聽後沉吟,九阿哥聽後嘖了一聲。兄弟倆對視一眼,都不用分析什麼,就曉得索額圖是想利用那件事,挑撥他們兄弟之間的關係了。
“姨母當日若聽了索額圖的挑唆,帶著曦兒走了,隻怕過後,他便會到我跟前來挑撥。那些話不想也知,他自然是顛倒黑白了。不管皇阿瑪結果如何,對他來說,可操作性的空間就太大了。”
薑鄢從不知道索額圖會在胤礽麵前挑撥他們之間的關係。
這是胤礽頭一次這麼明確的,正麵的表示出,索額圖確實對他們的不喜。
胤礽一直瞞著,不想也不願將那些混賬話告知薑鄢,是不想讓那些話臟了薑鄢的耳朵。
可索額圖的惡意都已經直接展露在他姨母的跟前了,他也不必再隱瞞什麼。
有關索額圖的事情,必還是要做到互通有無的。
薑鄢說:“你皇阿瑪也是如此分析。他那般說話,前後不一致。我才動了要大改暢春園的心思。據你所說,他在暢春園中來去自如,必然是有些人聽命於他的。現下看來,要是要繼續改,務必要讓宮中與暢春園,都掌握在我們手中,叫他再無人可用才好。”
“你皇阿瑪的意思,處置索額圖有些牽扯,怕朝堂動蕩,需緩緩處置。我就說我不管這個了,一切交由你皇阿瑪處置。想來,你皇阿瑪會處置妥當的。”
如今情形,早已與曆史不同。胤礽與索額圖並不親厚,八阿哥往後,又是她的九阿哥。
後頭的皇子阿哥們都不會如期出生。
自然局麵是要大改大變的。
索額圖不會再興風作浪,攪擾的康熙與胤礽之間不得安寧。
如今做出的這些事情,胤礽同康熙自然有所提防,一切還沒有到最壞的時候,要想處置起來,自然容易得很。
薑鄢甩手不管,都丟給康熙,相信康熙會處理好的。
胤礽同九阿哥對視一眼,薑鄢說著話,眼前美食也不曾放過,她吃著喝著,自然沒有注意到兄弟倆眼神中的暗潮洶湧,待到她再抬眸時,兄弟倆已然平靜下來。
胤礽甚至還微笑起來:“姨母說的是。這些事,皇阿瑪都會處置妥當的。姨母不必擔憂,我們自然也不必擔憂。”
用完了晚膳,九阿哥便說要往胤礽的無逸齋去歇息。
他們兄弟倆時常一起同住,如今胤礽尚未成婚,身邊也沒有亂七八糟的人,薑鄢也沒多想,點點頭就同意了。
她隻是在想,她的曦曦這般黏著保成,將來保成要是有了太子妃,兄弟倆想要再睡在一起,隻怕是不能了。
九阿哥還是得儘早適應自己一個人睡覺啊。
兄弟倆可不知道薑鄢心中在感慨這個。
回了無逸齋,兄弟倆也沒有立刻就寢,點了燈燭,兩個人坐一塊說話。
準確的說,是九阿哥拉著胤礽要說話。
“哥哥,索額圖的事情,若交由皇阿瑪來做,隻怕一年半載是成不了的。”
“皇阿瑪顧慮多,要顧及朝中安穩,還不能讓索額圖的黨羽跟著動/亂。”
“可這般細細籌謀,索額圖隻怕將來還要尋些空隙做些什麼事情出來。”
“他既有這個心思,便會時時刻刻籌謀。額娘將暢春園和宮中事務牢牢攥在手中,這般動作,我們都注意到了,索額圖不可能沒有注意到。他知額娘猜出來了,必然也會加快動作。”
“本就是想要挑撥我們兄弟,還有哥哥同額娘之間的關係,接下來,他一定無所不用其極。說不準什麼時候,便在暗處想法子坑害我們。”
胤礽問他:“你想如何?”
他知道自己這個弟弟素來古靈精怪,他跟著康熙胤礽出入朝堂不知多少次了,旁的皇子阿哥還在書房讀書,他卻早將大臣們見了個編,心中丘壑,非一般皇子阿哥可比的。
年紀是看著小,心眼卻一點不比大人少。
九阿哥說:“我是有一個想法。如果哥哥同皇阿瑪能配合我。我覺得不需要很長時間就可以搞定索額圖。而且也不會讓朝堂動蕩。還能叫索額圖身敗名裂不得翻身,以後也不會再有機會糾纏我們了。”
他指了指自己,說:“索額圖就是想要挑撥我們之間的關係,還想要挑撥哥哥同額娘之間的關係。他想要把額娘同我帶去博洛和屯,那意思就是想要利用我罷了。”
“他既想我做餌,那我就去做個餌。誘得他出手,待他犯下實證,自然就能懲處他了。”
“這些年,他一直主動挑釁,在哥哥麵前挑唆,既如此,乾脆咱們也主動一回。給他設個圈套,他要是沒有二心,自然萬事太平。若是他自己心思不正,就怪不得我們了。”
胤礽想都未想,點頭說:“好。”
此番索額圖仗著信息差想要欺他姨母同曦兒,胤礽萬不能忍。
從前不知道也就罷了。可如今知道了,就不能什麼都不做。
胤礽幾乎都不敢想,若當日他姨母不那般警醒,隻怕後果難料了。
他皇阿瑪的手段他也是知道的,可他們兄弟不想等了,既有辦法,他們自然是要主動一回的。
薑鄢現下有了身孕,他們不想拿至親之人冒險。
兄弟倆定下後,便商議了一會兒,然後決定明日就去尋康熙,將此事與康熙商定。
薑鄢如今有著身孕,兄弟倆決定這事就不告訴薑鄢了。
他們父子隻管去做就好了。
薑鄢如今二次有孕,對腹中這個孩子的性彆倒是沒有什麼執念。
小阿哥也好,小格格也好,她都是喜歡的,也是極其的期待。
就是對於這個孩子的容貌,薑鄢十分的好奇。
不止一次的設想過,她想著,頭一個孩子的容貌,同承祜阿哥一模一樣,那這第二個孩子的容貌,豈不是同胤礽一模一樣麼。
康熙聽她這般說,忍俊不禁:“那若是個格格,模樣同保成一樣,是不是不大好。”
“保成怎麼了?保成長得挺好看的啊。”
薑鄢說,“保成眉眼挺好看的,若是女孩子,也會很漂亮的。”
康熙便說:“那也未必就一定同保成模樣一樣。說不準生下來的小格格模樣像你呢。朕倒是覺得,未必就會第一個像承祜,第二個像保成的。”
薑鄢想了想,還是覺得很有可能。
當初懷著九阿哥的時候,她什麼症狀也沒有,一切順利,生產的時候更是順利,沒多長時間這孩子就生下來了。
如今懷著這一個,症狀一個接著一個,就沒有消停安靜的時候。
頭一個懷著的時候安靜,生下來卻是那般活潑的性子。
這一個懷著的時候就這般鬨騰不適,過後隻怕更是要在她肚子裡折騰,那生下來,這性子豈不是會跟猴兒一樣,比九阿哥還要活潑些麼。
薑鄢隻稍微設想了一下,便覺得有些招架不住。
康熙卻很高興:“活潑些好啊。朕就喜歡活潑些的孩子。”
“活潑機靈又聰明,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他說到這裡,也不忘端水,說便是安靜些的,他也喜歡。
最後總結:“隻要是鄢兒的孩兒,朕都是喜歡的。”
可到底如何,還要生下來了才知道。
薑鄢這個冬天過得還是挺好的。
孕中期的時候,她就不怎麼吐了。
這孩子倒也沒有如她所想的那般在肚子裡鬨騰,反而安靜得很,就是薑鄢越發的嗜睡,每日都是睡不醒。
太醫來瞧了,說是無事,叫薑鄢不必強自壓抑,想睡便睡就是了。
“隻要身體康健,便是無礙的。娘娘胎像穩固,小殿下成長的極好,一切都無需擔心。”
薑鄢也就放開了睡了。
冬日裡,她身子重,但每日活動必不可少,幾日一次往議事處去也沒取消。
她的心思都放在了暢春園和宮裡的事務上,外頭的事情說交給康熙不管了,就真的不管了。
她也懶得去打聽什麼。
太皇太後和皇太後如今專心侍弄花草,然後便是關注她的身體狀況,定期過來瞧瞧她。
康熙胤礽九阿哥他們父子三個,每天變著花兒給她製造什麼驚喜,叫她高興。
薑鄢覺得自己如今這日子委實過的不錯。
就是肚子裡這個孩子,完全沒有如她和康熙談過的那樣活潑鬨騰起來。
也不知是不是這孩子也怕冷。
在肚子裡都不怎麼動彈似的,她睡,這孩子也跟著睡,也不動彈,很多時候,若非太醫說胎像穩固,孩子長得很好,薑鄢幾乎都感覺不到他的存在。
實在是太安靜了些。
康熙用了一個更準確的形容詞來形容這個孩子。
他說,這不是安靜,這是懶。
康熙當時笑得既憐愛又寵溺:“鄢兒,這孩子就同你是一樣的。”
都是一樣的懶。
薑鄢都沒法反駁。因為她確實,也是挺懶的。
沒想到叫這孩子給遺傳了去。
莫非這孩子生下來,也是個躺平黨嗎?
這孩子還這麼小,都尚未出生呢,就有一顆躺平鹹魚的心,薑鄢琢磨了一下,覺得似乎也沒什麼不好的。
懶就懶吧,康熙的孩子裡頭,還沒見過這樣的呢。
就看這麼一個深得她真傳的小孩子,康熙將來打算怎麼教,怎麼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