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九阿哥表現的對權柄如此熱衷,哪怕他還小,索額圖就坐不住了。
索額圖開始頻繁找胤礽說話。胤礽開始時就做出不在意的樣子。
後來索額圖說的多了,胤礽就默不作聲的聽著。
畢竟事實擺在眼前,索額圖便是不說,胤礽也能看見九阿哥的作為。
索額圖就以為胤礽被他說的動了心,亦發的變本加厲,給胤礽出主意,想要胤礽打壓九阿哥,甚至想要胤礽多為自己在康熙麵前爭取。
後來接觸的多了,索額圖對胤礽放了心,認為胤礽與他已經是一條心了,這才將那天晚上的事情對胤礽和盤托出,表露出他真正的用心來。
“索額圖說,那晚是錯過了一個絕佳的好機會。”
胤礽說,“索額圖即便被皇阿瑪派遣回來取藥。但他並不相信這個藥能讓皇阿瑪康複。即便是吃了這個藥,索額圖也認為皇阿瑪好不了。但是身為臣子,還是要儘心做事的。”
“因此,索額圖才快馬加鞭回來取藥。但他不願意聽皇阿瑪的旨意將我帶到博洛和屯去。”
當時的索額圖認為康熙一定會死。康熙死後,胤礽順理成章要即位。
帶到博洛和屯去,那還怎麼即位呢?
明珠和索額圖在康熙麵前的爭吵,讓索額圖再一次意識到,大阿哥和明珠賊心不死,如果將皇太子帶到博洛和屯來,大阿哥和明珠未必不會生事。
到時候皇太子即位恐怕會有波折。
索額圖從博洛和屯出來,就打定了主意不聽康熙旨意。
他認定了康熙會死,哪怕取了藥來,康熙也是昏迷彌留狀態,不會將他怎麼樣。
他隻需用借口搪塞一番,推脫康熙昏迷時所說旨意前後不清,便可不讓皇太子來博洛和屯。
“索額圖謊稱要將曦兒帶去。也是想著若要即位,曦兒深得皇阿瑪寵愛,於此事會生變。便要將曦兒帶去博洛和屯,若曦兒能撐得住路上顛簸,到了博洛和屯,皇阿瑪若不測,他便要用姨母和曦兒牽製對付大阿哥和明珠,他好籌謀我的事情。穩住博洛和屯的局勢,我便可安穩即位。”
“曦兒年幼,路上顛簸撐不住,便是有什麼意外,也怪不得他的頭上。他可說,是皇阿瑪思念幼子,與他沒有什麼乾係。”胤礽所說的,都是索額圖的原話。
至於後來索額圖換了說辭。
胤礽在聽了他的這些話之後也問了,索額圖並未瞞著他。
胤礽說:“索額圖說,在他來的時候,並不知道李德全也跟著來了。是姨母出去之後,他在暢春園中的暗線想法子通知他的。那個暗線瞧見了李德全悄悄進園,來見了姨母。所以之後姨母再回去,他就改了說辭。”
畢竟康熙又遣了李德全來,索額圖就沒法再哄騙薑鄢了。
還好他的說辭留有許多餘地,所以之後改了說辭,即便薑鄢疑慮,索額圖也能麵不改色的自圓其說。
但是索額圖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他露出這許多行跡,加上薑鄢回京後就開始整頓暢春園和宮中,他心裡自然知道,這次痕跡或許找不到,可從前痕跡還是有的。
況且,他也怕自己會暴露。
既然選定了胤礽,更是沒有想到康熙會痊愈,索額圖乾脆趁著這次機會,想要挑撥胤礽和九阿哥之間的關係是其一,但最重要的,索額圖還是希望胤礽能即位。
他是想要說動胤礽,讓胤礽想法子提前即位。
“索額圖這個人的心太壞了。”
九阿哥嫌惡道,“他和保成哥哥說了好多難聽的話。又跑來和我說了好多難聽的。除了想要挑唆我們,還想要挑唆保成哥哥對付皇阿瑪。為達到他的目的,簡直是不擇手段。”
索額圖是真的心黑手狠。因此,在拿到切實證據之後,康熙就很迅速的將他革職下獄了。
有關索額圖的事情,繼續往下查,絕不姑息,一查到底,誰也都不會輕易放過了。
康熙說:“先前是怕引起朝中動蕩。如今師出有名,索額圖挑唆保成與曦曦之間的關係,甚至大逆不道忤逆犯上,他的事情就要好好的調查了。不論有誰牽扯其中,都絕不姑息,一並嚴懲。”
薑鄢聽了,點點頭,她滿意了。
對著李嬤嬤她們招招手,說:“擺膳吧。”
事兒講清楚了,她也知曉了。
剩下的事情,由著他們父子去折騰,她也是不管的。
暢春園和宮中之事,想必在查過索額圖之後,應當會進展的更快。
有他們父子三個這麼多的心眼子,薑鄢也沒什麼好懸心的事情。
隻管好好吃,好好睡。和腹中的孩子一起躺平就完了。
懷著九阿哥的時候,薑鄢一切都很順利,覺得十個月過的也不甚艱難,反而還挺開心的,快快樂樂的就過來了。
可懷著這個孩子的時候,薑鄢有時候真的覺得很難,總會有度日如年的感覺,身體還會非常的不舒服。
她就時常想,為什麼時間不能快些過去,為什麼非要等到十個月,才能將這孩子生下來。
懷著九阿哥的時候,她同康熙不曾分開睡,日日夜夜都在一處。
有時候興致來了,還能快樂一下舒服一下。
可懷著這個孩子的時候,她完全就沒有那麼心思了。
孩子本來不大,但是偏偏怎麼都不舒服,不是頂著胃了,就是壓迫了彆的器官,每日一個新花樣,就沒有消停的時候。
她縱然是有心想要快樂一下,身體也是半點不允許。
康熙也是。
正值壯年的男人,白日裡拚命工作,到了晚間,又因為擔憂她的身體,總有睡不安穩。
有時候半夜醒了,瞧著她不舒服,還會陪著她,給她按按腳,捏捏胳膊,就是為了讓她舒服些。
甚至她大夏天的想要吃鮮奶烙餅,康熙也會親自起身,到小廚房裡讓人給她去做。
兩個人都是有心無力。為了這個孩子,幾乎是大半年都沒有快樂過。
薑鄢怕康熙休息不好,想著是不是要分房睡一下。
康熙堅決不同意,說薑鄢懷著孩子這般辛苦,他還要為此分房睡,不能在薑鄢身邊陪伴她,這簡直是不像話。
康熙不肯分房睡,薑鄢其實聽見這些話,心裡還是挺高興的。
被人寵愛偏疼的滋味,自然是極好的。
懷孕辛苦,薑鄢自然也希望自己的男人能夠陪在身邊的。
分房的話隻說過一次,以後再沒有提過。
至於說康熙和她都不能快樂,那也隻好忍一忍,等將來孩子出生了,等她休養好了身體,自然是想怎麼快樂就怎麼快樂的。
這孩子的預產期在六月。當初九阿哥是在三月末出生的。
那會兒天氣尚還不熱,溫度適宜,氣候還是很舒適的。
偏這孩子要在六月裡生。偏偏這年的夏天又極熱。
薑鄢的身體又不是那麼的舒服,少不得是要遭罪的了。
薑鄢這回生產是在下午。疼起來的時候,康熙就在她身邊的。
於是,康熙立刻將薑鄢抱到產房的床榻上,一切準備就緒,康熙這回也是陪在薑鄢身邊的。
上回生九阿哥的時候,薑鄢將康熙的手上咬的滿是牙印,後來過了好多天才消下去。
這回薑鄢特意備了軟巾,康熙倒是無所謂,願意給她咬,薑鄢自己是舍不得了。
牙印若再深些的,咬的過重了,那可是會出血的。
薑鄢舍不得叫康熙受苦,瞧見他出血,她會眼暈難受。
博洛和屯那一回,是真的把她給嚇著了。
著實是再見不得康熙有任何的損傷。
她隻要康熙在身邊陪著她就好了,不需要咬他的手。
這回這孩子生起來也不大順利,這孩子實在是太安靜了,似乎是躺平的太過了些,直接在她的肚子裡就躺平了,完全沒有要出來的意思。
薑鄢到後來也真的是沒什麼力氣了,隻跟這孩子念叨:“寶寶,你彆折騰你額娘了。你出來了,想怎麼躺怎麼躺,你要是再這麼折騰你額娘,你和額娘就都躺不成啦。”
她滿頭大汗,頭發都汗濕透了,身上力氣也有些透支。
康熙也是一頭的汗,神情緊張的看著她,聽見她這話,下意識的就斥她胡說。
薑鄢就笑,隻好輕聲哄這孩子,指望著能哄出來。
也不知是接生的嬤嬤特彆有經驗,還是薑鄢的輕哄起了作用,在她的聲音和接生嬤嬤有規律的按壓肚子後,薑鄢隻覺得一陣劇烈的陣痛過後。
她聽從接生嬤嬤的話有規律的再用力。
終於,這孩子肯出來了。
“是一位小阿哥!”
旁邊的李嬤嬤瞧的是最清楚的,看見了之後,立刻給薑鄢和康熙道喜。
康熙也瞧見了,他還特意探身多看了一眼,等接生嬤嬤抱去收拾後,他才望著薑鄢笑:“是個很漂亮的小阿哥。”
康熙特彆高興。
薑鄢在懷著這孩子的時候,就同他一起暢想過。
後來兩個人都覺得,不論是小格格還是小阿哥都好,隻要健康平安,便是極好的。
如今一瞧,是小小的一團的小阿哥,哪怕身上有些血汙,是剛出生的小模樣,可還是能看出來,小阿哥眉眼五官都極漂亮。
薑鄢沒什麼力氣,勉強支撐著,她也看不見小阿哥的模樣,就問康熙:“小阿哥像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