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垃圾,要是放在平常他看都不看一眼,這次的確是被氣狠了,對付自己對付張家都沒有問題,但對付的人卻是張雪垣。他初戀死了之後第一個生日那天撿到的孩子,緣分妙不可言,說是他的親生女兒也毫不為過。
說起來,這次回來也該去看看那座墓了。
張墨將趴在自己麵前的人踢開,雙手插袋,摸出了一根煙,插上點燃,叼在嘴邊卻沒有抽,仿佛隻是一個裝飾品而已,懶得跟這些人計較。
該回家了。
家裡還有人等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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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著個屁!
張墨麵無表情地看著已經黑下來的客廳,以及耳邊回蕩著的鼾聲。張禿子顯然累壞了,他這些年本來就操勞,一個學校上上下下要忙的東西太多了,這好不容易期末了能休息了,還被這件事給弄到半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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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墨心裡罵罵咧咧還是給睡在沙發上的哥哥蓋上了一層被子。這些年難為他了。自己被人忌憚,總是呆在X市不好,加上生意的原因總要在世界各地轉轉,說起來張雪垣與其說是自己養大的,倒不如說是自己哥哥養大的。
他歎了一口氣,準備摸回房間休息,卻看到了廚房口一個小小的腦袋正衝著他招著手,正小聲地叫喚著自己,“爸。”
喲,這還真在等自己啊。
張墨輕笑一聲,身體都放鬆了下來,這家夥八成是已經煮好東西給自己吃了,嘖嘖,真是太貼心了,難怪總有人說女孩是爸爸的貼身小棉襖,這不,一下子覺得渾身都暖和了。他強作不屑地走到廚房門口,隻聽見張雪垣滿懷期待地道,“爸,你給我煮碗麵唄。西紅柿雞蛋麵好不好?”
滾!
這小破襖子不要了!
話雖這麼說,他還是挽起袖子,下巴朝著客廳抬了抬,“把他叫起來,吃點東西再睡。本來胃就不好忙到現在不吃點東西的話,明天又要叫肚子疼了。”
“哦。”張雪垣應了一聲,忽然湊近張墨,小聲道,“爸,你沒氣的乾啥壞事吧?”
張墨低頭,隻見她臉上滿滿都是擔憂,整張臉上都快皺起來了,仿佛時間一下子就回到了張雪垣小時候,那時候張家還有點亂,他的脾氣也格外暴躁,被一些人逼著都想回去重操舊業了。但在某一天晚上,他忽然就從夢裡驚醒了——一個小小的身影坐在他的床邊,圓溜溜的小眼睛裡麵全是眼淚,一副想哭卻不敢哭的樣子。
“怎麼了?做噩夢了?”
她卻一下子從床上站了起來,走到他麵前張開小手,一邊把他抱在懷裡,摸著他的背,一邊用奶聲奶氣的聲音哄著他,“爸爸,好爸爸,我們不能乾壞事的。我們不要乾壞事好不好?”
“我好怕。”
人心,就這麼一下子軟了。
張墨從那個時候開始,哪怕再艱難也從沒有想過做那些事了。自己是放下了,隻是沒想到有人還想著對她動手。所以這次才氣的狠了,就被這個敏銳的小家夥發現了。他一撇嘴,語氣輕鬆,“你放心,你爸絕對不乾這種事!你爸老相信警察叔叔了。”
“不要臉,你幾歲?人家幾歲?你還好意思叫彆人叔叔?”警察局裡麵的那幾個又帥又颯,看上去也不過才二十多歲,頂天三十。自家這個……嘖嘖……哪怕表麵看不出來啥,但算起來,也快四十了。
“小兔崽子,皮又厚了?”
睡在沙發上的某個人摸著被子,翻了一個身,眼睛閉得緊緊的,砸吧了一下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