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第六十九章(1 / 2)

一時, 下人把張玉寒引到書房,行完拜禮之後,鄭縣令正想問張玉寒有何事,張玉寒就道:“學生半個月前剛從府城回來, 得到了一個消息, 思前想後總覺得應該與大人彙報。”

鄭縣令眼皮立刻跳起來,總覺得張玉寒想說的事小不了。

之後半刻鐘, 鄭縣令手裡握著茶盞, 越聽手心冷汗越冒越多。

“你是說知府大人勾結榷場商人往北蠻運送糧食鐵器, 如今府城全城戒嚴在抓的兩個人犯是軍中探子, 知府大人是賊喊捉賊?”

“還有就是你覺得,榷場駐軍和本地官員都不清白,北蠻很有可能趁此良機,揮兵入關?”

張玉寒點點頭。

臘月天, 哪怕衙門底下燒著火龍,手上的茶水還是冷得快。

鄭縣令喝了一口冷茶,心裡覺得他剛才的預感還真沒錯,見到這小子就沒好事。關鍵是他聽張玉寒叭叭叭一通分析,邏輯清楚,推論明確,還覺得他說的挺有道理。

他定定神, 沉聲道:“許知府是本官的上官,你可知道汙蔑朝廷官員是重罪?”

“學生知道, 不過此事事關闔縣安危,學生不得不過來彙報,也願意為此事負責。”

“知府大人的消息,你是打哪兒知道的?”

張玉寒便說這事是一個跟他交好的北陽關駐軍千戶吐露的, 當時他幫了這位千戶一些忙,機緣巧合下知道了這件事。

書房裡沉默了片刻,鄭縣令在書房踱步走了幾圈,問道:“跟你有交情的千戶叫什麼?”

鄭縣令當官多年,就任時,對這一塊的人事都有所了解。他覺得,張玉寒說的人要是他認識,這件事就又可信了幾分。

其實就是現在,他也覺得張玉寒沒開玩笑,他辛辛苦苦考個功名,要是騙了他,以後就不用繼續混了。

張玉寒說了一個名字。

“徐?”鄭縣令有些印象,但一時半會兒腦子裡那層紙就是揭不開,問了張玉寒會畫畫,就讓張玉寒把那人的畫像畫了。

隨著人物在張玉寒筆下成型,鄭縣令總算記起來了。

張玉寒看鄭縣令一臉恍然的模樣,也好奇徐紹之究竟是何身份,就問出口了。

鄭縣令歎口氣:“還是十多年前的事情,我在京城見過徐老將軍……”

張玉寒這個畫像一出,鄭縣令縱使不認識徐紹之,也知道許知府肯定有問題了。張玉寒畫的這幅畫叫他想起當年在京城見過一眼的徐老將軍,當時同僚跟他介紹,說是徐家兩家鎮守北陽關,父子幾人皆是戰功累累。

畫上的人跟徐老將軍長得一模一樣,區彆就在於有沒有胡子。

此時,大冷的天,鄭縣令的心就跟外頭一樣拔涼拔涼的,心也亂成一團。

羅美娘在家等了一下午,越等就越是心安。要是鄭縣令覺得張玉寒妖言惑眾,肯定不會留他這麼久。等過了晚點,羅美娘更覺得十拿九穩。

及至晚上張玉寒回來,果然帶回了好消息。

就是張玉寒一回來就喊餓,羅美娘趕緊讓麥苗去廚房下碗麵,之後才好奇道:“縣衙門的飯就那麼難吃?”

張玉寒摸著肚子:“說了一整個下午的話,晚飯還要跟他吃飯,有點吃不下。”

“下午說什麼了?”

張玉寒正想說話,此時麥苗端來了一碗雞湯麵,還另外配了兩碟小菜。

張玉寒把丫鬟打發下去,吃了幾口墊墊肚子,才把鄭縣令的話複述一遍。

走私通敵是大事,背後牽連的無一不是大勢力,這種事,不知道比知道的好,鄭縣令也就是個小小的縣令,也怕惹禍上身,張玉寒挺能理解他的心情。

下午鄭縣令沉默好久,才做出決定:“這幾日本官會加強縣裡防務,不過知府大人是我的上官,在他尚未出事之前,本官不該對他有所懷疑,這事也不好隨意聲張。”

說著還對他解釋了一句,“大慶和北蠻平靜了這麼多年,誰都不會輕啟乾戈,你也隻是猜測個大概,並沒有北蠻起兵的證據。要是貿然宣揚,以後要是事情沒發生,朝廷怪罪下來誰都擔當不起。”

張玉寒能聽懂鄭縣令的意思就是一切以穩妥為主,在事情沒攤開到明麵上之前,他除了在自己能夠掌控的一畝三分地做些小動作,其他啥都不會乾。

這也在他的意料之內。在去縣衙之前,張玉寒就想過,鄭縣令就算不信他,以他持重謹慎地性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不會把事情宣揚出去。

就是信了他,現在一點戰事爆發的跡象都沒有,也不會鬨出大動作讓人懷疑。

就是沒想鄭縣令接下來會邀請他在縣裡這段時間,暫時當他幕僚。

這話才讓張玉寒真的驚訝,他當然是願意的,立刻就答應下來了。

“鄭縣令請你當幕僚了?”羅美娘也很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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