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澤青麵上十分驚訝,心底麵無表情地想道,他這張臉目前在裡世界人儘皆知的現狀十有八九波本也有份。
“至於我的身份,琴酒應該跟你介紹過了吧。”
黑澤青重重地點了點頭,心說何止琴酒和他介紹的身份呢。
“那前輩我們接下來去哪?”
波本臉上笑意不減,雖然不太明顯,但他的語句間忽然微妙地停頓了一下。“我很少聽見彆人這麼叫我呢。”
是前輩啊。
組織裡其實是沒有什麼前後輩的關係的。在所有成員都不過是靠著利益關係互相關聯的情況下,說句不好聽的,前後輩這種說法簡直親近到讓人覺得有點惡心了。
上下級才比較符合組織裡一貫的風格。
在來到組織之前,安室透也經常被彆人這麼叫。
不過和組織裡其他人一樣,他同樣不樂意建立這種前後輩的關係,互相之間隻有利用與秘密,在這種前提下,那些東西隻會讓他本能的不適。
“有什麼問題嗎?”
黑澤青似乎看出了他的情緒有些不對勁,“啊,如果這個稱呼不太合適的話——”
“沒有哦,”波本微笑著打斷他,聲音到了後來卻莫名有點喟歎的意思,“就這麼叫吧。”
黑澤青身上有一種給人莫名安定感的特質,也許正是這種特質吸引了那位先生,畢竟在裡世界裡,這種安定感簡直比不殺人的殺手還要來得稀奇。
而當青年認真地看過來的時候,安室透甚至突然生出了“有這樣一個後輩好像也不錯”這樣的想法。
就算隻有一小會兒,這種想法也實在是有點危險了。
並且最危險的地方就在於,當自己已經意識到這種潛在的危險之後,卻仍然還是允許對方那樣的稱呼自己。
金絲雀這種生物,似乎不僅天生會討人喜歡,連戳人軟骨都是一戳一個準,且無害得讓人根本提不起警惕心。
但前提是對方真的如表麵一樣無害。
否則這就談不上是什麼金絲雀,而是純粹的禍害了。
黑澤青聽見波本歎了一口氣,但因為實在消失得太快,並且自己看過去的時候對方還是那副微笑的樣子,以至於像是由於自己的多心而產生的幻覺。
黑澤青若有所思地垂下眼睛。
他的這些得力下屬,一個個的都小心謹慎得讓他有些苦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