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以為母親是看到屍體後害怕,張阿偉忙用身子擋住。
然而孟言卿卻一把推開他,嫩白的玉手緊緊攥住兒子的手臂,尖銳的指甲幾乎陷入對方肉裡。
“阿偉,我……我好像找到她了。”
女人聲音隱隱有些發顫,杏眸裡是極度的恐懼。
“誰?”
張阿偉愣了一下,隨後似乎是明白了什麼,表情逐漸凝固。
緩緩轉身看著漂亮的女屍。
“不會吧。”
——
縣衙二堂。
燈火通明的大廳內,氣氛一片凝重。
門側擺放著裝有女屍的冰棺。
所謂的冰棺其實就是一個長箱子,立麵放有不少從窟窖裡挖來的冰塊,減緩屍體腐爛。
一位相貌普通的婦人趴在棺木旁嚎嚎大哭。
她是死者的嬸嬸李氏。
在接到衙役的通知後便急忙趕來,看到侄女屍體後差點昏厥過去,悲痛不已。
“穆香兒,女,剛滿十七,落楓州麻陵縣人,家中父母尚在,還有一哥哥,目前處於無業……”
“六月初二,穆香兒來青玉縣,暫住於嬸嬸李氏家。次日,穆香兒獨自前往雲村朋友家做客,之後便無消息……”
陳牧將整理好的信息過目後,遞給縣太爺高元淳。
高元淳一邊用手絹擦著腦門上不時沁出的汗珠,一邊翻看著手中信息,在廳內來回走動。
從凝緊的神情來看,心情也是極為煩悶。
“大人!”
不多時,一位衙役匆匆趕來跪在地上,“屬下已經去雲村查探過,當日穆香兒並未去過那裡。”
啪!
高元淳將手中的紙揉成一團,用力摔在了正中屏風上。
想說些什麼,可喉嚨滾動了半天也沒憋出聲音。
無意間瞥見屏風上的‘鬆鶴延年圖’沾有幾點墨跡,似是找到了發泄之口,大聲嗬道:
“誰乾的!”
原本眾人以為他在問凶手,可看到縣太爺指著屏風圖上的墨點,又一個個低下頭去。
主薄猶豫了一下,終究沒敢出聲。
因為那些墨點是縣太爺在得知自家小妾給他戴了綠帽後,憤怒摔了毛筆才沾染的。
“混賬東西!都是一群酒囊飯袋!”
“朝廷養你們有什麼用!”
“一個個鼻孔朝天以為自己多厲害,到現在連個……連個人都抓不了,都是一群廢物!!”
“……”
高元淳扯著嗓子破口大罵,唾沫星子亂濺。
欲要把這些天堆積在胸口的鬱氣全部發泄出去,罵到激動處直接踢翻了幾隻椅子。
眾人噤若寒蟬。
望著處於怒憤狀態下的縣太爺,陳牧卻皺起眉頭。
不太對。
從案發到現在,縣太爺並未詳細推斷或調查過這案子,隻是聽了經過後便開罵。
全然不在意此案的詭異之處。
而且聽起來,似乎並不是在衝他們這些人發火。
正想著,堂外走來兩男一女。
看到這三人後,高元淳忽然停嘴不罵了,原本暴躁的脾氣也收斂了幾分,但臉上依然寫滿了不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