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姑娘,你被幾個男人睡過。”
在問完這個侮辱性的問題後,陳牧死死盯住對方的眸子。
但讓他失望的是,對方無一絲情緒波動。
那對靈秀雙目中折射出的深遠平靜,宛若一潭清澈見底的鏡湖,不起半分波瀾。
“這個問題與昨晚的案子有關係嗎?”
薛采青輕聲問道。
女人嗓音溫潤如水,聽不出任何惱怒,隻是略微帶著些許疑惑。
陳牧微微一笑:“不好意思,純粹是好奇罷了。”
薛采青平靜的望著他,緩緩說道:“如果我說跟其他男人睡過,陳捕頭您是不是很難受?”
“為何難受?”
“男人都喜歡將美好的藝術品珍藏起來,獨享它的完美無瑕,若是被其他人玷汙過,就如同在他心裡劃了一刀。”
“理解的透徹。”
陳牧起身給對方倒了一杯茶,“咱們言歸正題吧,把昨晚發生的情形再說一遍。”
直到此刻,陳牧才真正意識到眼前這個女人是一塊‘冰’。
你很難給予她情緒上的刺激。
即便是在床榻上,估計都能體會到萬物皆虛的那種枯燥感,從而失去興趣。
“好。”
薛采青輕點螓首,開始陳述昨晚發生的事情。
所作的筆錄與昨晚的回答基本一致:
都是聽到三樓的慘叫聲,才看到渾身是血的女人出現在大廳,並衝出鞠春樓。
陳牧問道:“確定隻看到穆香兒一個人嗎?”
“穆香兒?”
“那具女屍的名字。”
“嗯,確定是她一個人。”
陳牧轉動著手中的炭木筆,繼續問道:“慘叫聲具體是從三樓哪個方位傳來的,能想起來嗎?”
薛采青秀眉微蹙:“應該是在三樓左側方位吧。”
末了,又平靜補了一句:“當時太過突然,我正在清心苑撫琴,一時難去注意。”
“薛姑娘對音律精通如何?”陳牧忽然轉移了話題。
“隻懂兩竅。”
“那就是入門級彆了。”
陳牧點了點頭,扯起了另一起案子,“一個月前的那件慘案發生後,你們睡得安穩嗎?”
女人沉默不言。
良久,她聲音平和:“姐妹們惶恐不安。”
陳牧在小本子上寫了幾句,隨口問道:“那件慘案發生後,有沒有覺得誰不太對勁。”
“這個問題,采青難以回答。”
“為什麼?”
陳牧詫異看向她。
不等女人回答,陳牧恍然道:“對了,你跟她們不一樣,以你的地位和性格,不會去多過關注她們的。”
薛采青沒有否認。
雖然同在青樓,大家都是風塵中人,但也要分個三六九等的。
顏值高和顏值低的。
脫衣服的和不脫衣服的。
步兵和騎兵。
等等。
都要分出個高低來。
陳牧收起小本子和炭木筆,說道:“不介意帶我去三樓左側的寢室看看吧。”
“不介意。”
薛采青搖頭。
在起身的時候,陳牧微微呲牙,皺著眉頭揉了揉自己的腰部,熟悉的酸痛感又襲來了。
自從打地鋪後,這腰時不時就犯毛病。
偶爾吃藥還能緩解一二。
看到這一幕的薛采青輕聲說道:“陳捕頭,您身子似乎有些虛。”
“是昨晚跟凶徒打鬥時不小心傷了腰。”
陳牧笑道。
身為男人,永遠不要被女人說你的身子很虛或者時間很短之類的,這是極富有侮辱性的。
在薛采青的帶領下,陳牧來到三樓左側寢區。
這裡屬於二等妓子的寢所,客人們在樓下耍累了就帶著女人直接來屋裡玩鼓掌遊戲。
你拍一,我拍二……很純潔的那種。
陳牧一間房一間房的查看。
雖然之前衙役們都仔細檢查過,但相比陳牧這種專業級偵查人員,也有粗心忽略的時候。
“昨晚這些屋子裡有誰在嗎?”
“應該都在樓下。”
“這房子的隔音如何?”
“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