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捕頭也認為是天災?”
胡捕頭似笑非笑。
陳牧麵露疑惑:“趙大人不是已經結案了嗎?說是煤石自燃引發的火災。”
胡捕頭盯了陳牧半響,搖頭道:
“結案哪有那般容易,況且此案目前的結論也是由我來初步判定的,大人還在派人調查。若陳兄能調查出新的線索,不妨與我知會一聲。大家都是同僚,或許能幫到些什麼。”
短短的一番話裡,卻包含著兩層暗語。
第一:倘若這案子最後調查的結果跟之前一致,那就說明趙大人斷案如神,有極大功勞。
但如果結論不一樣,那就是我胡捕頭的失職,跟大人沒關係。
第二:你大老遠跑來我麻陵縣查案可以,但必須把查到的結果如實告訴我們。
亦或者,你就算查出什麼,也可以當做什麼都沒有。
大家都是在一個係統混飯吃的,沒必要搞的太僵。
陳牧陷入了沉默。
包廂內也陷入一片寂靜,連流動的空氣都似乎粘緩了幾分。
滿頭霧水的張阿偉目光在兩人身上轉了轉,識趣的保持安靜,隻是默默轉動茶杯。
好在這種狀況並未維持太久。
陳牧笑了笑,親自為胡捕頭添上茶水,打破了沉默:
“早聞胡兄的斷案能力也是一流,否則趙大人也不會如此器重於您。”
望著杯中旋轉的茶葉,胡捕頭一時摸不準陳牧此番回應的含義,謙虛道:“哪裡,與陳兄差遠了,畢竟陳兄可是有著‘神捕’稱號的。”
“什麼‘神捕’,都是吹出來的。”
陳牧擺手苦笑,“若是神捕,這穆香兒的案子也不會拖成這樣,還得專程跑來貴縣調查,又得麻煩你們。”
成了!
聽到這話,胡捕頭眸中瞬間迸出亮芒。
他哈哈一笑,重重的拍了下桌子:“兄弟夠意思,就等你這句話了!”
說完,他扭頭衝著雅閣外喊道:“磨磨蹭蹭的乾什麼呢,酒呢,難不成讓老子親自下去搬!”
“酒來咯~”
酒樓夥計抱著一瓶未開封的酒壇小跑而來。
陳牧輕籲了口氣。
這酒其實一直就在外麵候著呢,就等著他表態,否則今天連酒沫子都舔不上。
“查個案子真特麼難啊。”
陳牧暗暗頭疼。
他之所以臨時起意將胡捕頭拉到酒樓,也是希望借此機會讓雙方‘敞開心扉’。
他很清楚,如果不表態,這案子沒法查。
畢竟在對方的底盤上。
胡捕頭將夥計屏退,起身倒了三碗酒,雙手端起遞到陳牧麵前:“兄弟,嘗嘗這陽春白雪如何?”
陳牧也不客氣,將酒接過。
旁邊的張阿偉等了半天也不見對方給他遞酒,隻好自己端了過去。
莫名感覺自己像個透明人。
酒液入口,陳牧隻覺甘甜香滑,極是順喉,落到腹中卻瞬間燃起一團火熱。
仿佛渾身都泛起了熱氣。
與山下酒鋪常見的白酎燒酒全然不同。
“好酒!”
陳牧忍不住讚歎道。
“是好酒!”
胡捕頭哈哈大笑。
陳牧借著酒勁說道:“接下來這案子——”
不等話語說完,胡捕頭大手一揮:“儘管查,我麻陵縣衙全力配合陳兄!”
“有胡捕頭這句話,那我就放心了。”
陳牧露出燦爛笑容。
三人正愉快喝著,一道熟悉苗條倩影忽然穿過包廂門口,被陳牧眼睛的餘光捕捉到。
她來做什麼?
陳牧不由皺起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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