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
估計他沒機會跟隨對方了。
陳牧仰頭灌入酒水,將酒葫蘆還回去:“我想一個人靜靜,文大哥你去忙吧。”
“酒留給你。”
文明仁扔下酒葫蘆,拍了拍陳牧肩膀,“想開點吧,彆太糾結了。”
說完,輕歎一聲轉身離開了。
待文明仁走遠後,陳牧拎起酒葫蘆朝著縣衙大牢而去。
進入大牢,陳牧看見兩名衙役正給穆二河解開腳上的鐐銬,準備將其帶出牢房。
後者一臉笑容,顯然知道自己得救了。
“班頭。”
衙役看到陳牧後紛紛打招呼。
見陳牧出現在地牢內,穆二河微微一怔,躬身道:“小民拜見陳捕頭。”
“你們先下去吧。”
陳牧擺手。
兩名衙役猶豫了一下,默默退出了牢房。
看得出穆二河有些緊張,陳牧笑著安慰道:“彆害怕,我是來恭喜你的。”
穆二河乾笑著,沒有回應。
陳牧也不嫌臟,坐在沾有灰塵血跡的石凳上:“你這家夥也是深藏不露啊,有這麼大的靠山怎麼不早說?”
聽到這話,穆二河大致明白了陳牧前來的目的。
明顯是來拉近關係的。
知道他的‘後台’是西廠後,害怕被報複,所以趕緊來化解之前的仇怨。
這種人很正常。
想到此,穆二河緊繃的心弦頓時放鬆下來,苦笑道:“陳捕頭說笑了,小民也就是與那位閆大人有點交情罷了。”
“可不是嘛,自己老婆跟對方睡了兩個月,這交情自然匪淺。”
陳牧慢悠悠的調侃道。
穆二河麵色瞬變。
他直視著陳牧:“陳捕頭是來挖苦小民的吧。”
“彆誤會,我是真來恭喜你的。”
陳牧唇角浮現一抹笑容,“其實我想知道,對自己侄女做了那種事後,你有後悔過嗎?”
穆二河卻表現出一臉茫然:“陳捕頭在說什麼?小民聽不懂。”
這家夥。
顯然已經得到葛公公的指示了。
不準備認罪。
麵對對方的刻意裝傻,陳牧也不生氣,特意提醒道:
“就是當年你老婆被人白嫖兩個月,而你卻將怨氣撒在十二歲的侄女身上這件事,你後悔嗎?”
穆二河皺眉:“陳捕頭,我可從來沒做過那等畜生行為,之前也是你嚴刑逼供迫使我認罪的。”
“變聰明了嘛。”
陳牧擰開酒塞喝了一口,“算了,這些都無所謂了,反正你已經定不了死罪了。”
望著陳牧頹廢無奈的表情,穆二河眉頭舒展。
神情浮現幾分得意。
畢竟隻是一個小民,從生死線上回來沒興奮的跳舞,已經是夠壓製的了。
穆二河道:“小民從來就沒做出犯法之事,反而是那個賤丫頭,故意引誘我。陳捕頭,你也是男人,如果一個女人故意誘惑你,你能把持的住?”
陳牧搖頭:“不能,但我也不會對一個十二歲的小女孩下手!”
“陳捕頭啊,你怎麼還不相信我呢。”
穆二河滿臉苦澀。
配合他那張頗為老實的麵相,很容易讓人以為這家夥就是無辜的。
“我相不相信你不重要了,而是……你從來就沒有懺悔過。”
陳牧站起身來。
穆二河也懶得說話了,反正很快他就會被葛公公帶走,在這裡多廢口舌無用。
“聽說過於鐵頭嗎?”
陳牧忽然轉移了話題,笑眯眯的問道。
穆二河茫然。
不明白對方在說什麼。
但那臉上的笑容,卻莫名讓他很不舒服。
“撞了那麼多次都好好的,也不知道天底下還有幾個像他那樣的鐵頭。”
陳牧嘖嘖搖頭。
他走到牆壁前,淡淡道:“這上麵的字是你寫的?”
字?
被陳牧連續跳躍性的問題搞得有些懵逼,穆二河下意識走過去查看。
順著陳牧目光望去——
是一塊凸起的石頭。
略有些尖銳。
“什麼字?”穆二河盯了半天也沒看到石頭上有字。
“湊近些看。”
陳牧麵無表情,將酒葫蘆裡的酒水一飲而儘。
穆二河滿頭霧水,將臉湊近了一些。
可還是什麼都沒發現。
“那麼大的‘死’字,看不見嗎?”
身旁,陳牧幽幽的聲音傳來,宛若地獄中飄出的音符,給這間牢房增添了幾分寒意。
穆二河一怔,瞳孔陡然縮如針芒。
他下意識想要抬頭。
可後腦勺被陳牧一巴掌摁住,狠狠的砸向牆壁上——那塊凸起的尖銳石頭。
噗!
眉心處血液濺起,染紅了布滿汙垢的牆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