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屍體初步判斷來看,符合自殺征兆。
陳牧抬頭看向橫木梁上掛著的繩子,是布帶之類的軟質縊繩,與屍體脖頸上的傷痕也符合。
這時,他忽然看到放置小佛像桌子上的香爐被打翻在地。
地麵鋪著一層薄薄的香灰。
但因為之前進來的人太多,地麵沾染了不少,雜七雜八的腳印將現場弄的極為混亂。
“這香爐你進來的時候它就是打翻的嗎?”
陳牧看向園如。
園如搖頭:“我不記得了,應該是吧。”
陳牧很是無語。
早知道他當時就應該親自跑來,這樣現場也不會被破壞。
好在還有一個辦法可以辨彆。
陳牧來到圓雨的屍體前,俯身查看他的鞋底,果然發現右腳前掌鞋底沾有香灰。
說明香爐是在他死之前被打翻的。
“奇怪,他為什麼要打翻香爐呢?”陳牧愈發覺得有些詭異。
他走到放置香爐的木桌前。
掉漆的桌麵上灑有香灰,佛像也沾染了一些,與香爐滾動側翻的軌跡倒也相符。
但很快陳牧瞳孔一縮。
半隻腳印!
桌麵上竟有半隻腳印!
細細對比之後,與圓雨的前掌鞋底一般大小。
也就是說,當時圓雨確實是準備上吊自殺的,但是在上吊後因為本能掙紮,踢翻了桌上的香爐。
在踢翻香爐之後,他的右腳前掌踩在桌上,於是便留下了腳印。
可如果這樣,那他就不可能死啊。
而且人在快要窒息的本能之下,如果一隻腳踩在了實處,那麼另一隻腳也會跟著去踩。
可是圓雨隻有右腳鞋底有香灰,左腳鞋底並沒有!
為什麼會這樣?
不對!
陳牧衡量了一下木桌與上吊位置的距離,眉頭深皺,得出一個令人費解的結論。
這個距離,圓雨上吊後是不可能碰到的。
更不可能踢到香爐。
那他的腳上為何會有香灰?
除非——
陳牧似乎想到了什麼,猛地看向地麵。
雖然地麵因為那些僧人的踩踏變得雜亂不堪,但陳牧還是發現了四道被推拉過的痕跡。
他抓住桌沿,緩緩往前推。
四條桌腳正好於痕跡一端相符,陳牧抬頭估算了一下上吊位置的距離,一股寒意襲上脊背。
“哈……”
陳牧忽然笑了起來。
這笑聲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便是為圓雨誦經的住持無慧也疑惑的看向他。
“你笑什麼?”
執法長老有些不滿的看著他。
陳牧並未回答。
他緩緩閉上眼睛,在腦海中推演出當時圓雨死亡時的情形。
沒錯!
當時桌子就在這個位置!
在圓雨死的時候,房間裡肯定還有彆人。
他就站在這裡,目送著圓雨上吊,而圓雨在掙紮時踢翻了香爐,一隻腳踩在桌子上。
而那人,便將桌子緩緩往後拉——
掐滅了圓雨的最後一絲生還希望!
這是他殺!
“保護好現場,彆讓任何人進來!”
陳牧吩咐了一聲,低頭盯著地上雜亂的腳印,一路走出門口,仔細甄彆。
很快,陳牧便發現一處腳印不對勁。
它是沿西側菜園方向而去的。
剛才那些圍觀的僧人離開時,並沒有人往那個方向去。
陳牧快步走向菜園。
可惜一路跟來,腳印越來越淺,到菜園時便徹底消失了。
陳牧握緊腰間的樸刀,推開菜園的鐵門走了進去,裡麵種植著一些蘿卜香菜等。
仔細搜查數遍,並無任何收獲,陳牧不禁有些氣妥。
就在他準備回去時,卻陡然愣住了。
他直勾勾的盯著菜園關閉的鐵門,腳底逐漸竄起一股涼意——他清楚的記得,剛才他進來時並沒有關門!
嚓!
身後一道輕微的菜葉踩裂聲響起。
陳牧神經緊繃,以極快的速度抽出樸刀,雪白森寒的刀刃朝著身後之人劈去。
然而當他看清身後之人後,腦袋瞬間懵了。
生生將劈下的樸刀偏移了兩公分。
唰!
鋒利的刀刃擦過少女的耳側,割斷了一根青絲,伴隨著刀刃緩緩落下。
“你特麼在這裡做什麼!”
陳牧瞪著眼前的小姨子,怒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