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香君有沒有說過什麼奇怪的話。”
陳牧又問。
阮先生失笑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也很難記得。”
“阮先生就沒有與柳姑娘喝酒嗎?”
陳牧皺眉。
阮先生靜靜地看著茶杯裡繚繞著的熱氣,搖頭苦笑:
“這倒沒有,說句稍稍過分的話,我對風塵女子不是很感興趣。當然,也陪朋友去過幾次鞠春樓,都是為了應酬罷了。”
“原來如此。”
陳牧恍然點頭,但內心卻頗為誹謗。
不感興趣?
不感興趣你畫人家姑娘做什麼?
“哦對了。”
阮先生忽然想起什麼,臉色一正,轉移了話題,“正好陳捕頭你今天來了,我有些事情要給你說,也免得我親自去找你。”
“什麼事情?”
他明白對方在有意回避話題。
但又很好奇。
阮先生壓低聲音:“您之前給出的那首詩惹出了一些麻煩,雖然這麻煩我們早已預留到,但還是被人利用炒作。”
“利用炒作?什麼意思?”
陳牧有了不好的預感。
陸先生澀然道:“這首詩基本已經傳遍了大半個天下,包括京城,已經有好事之人將此詩拿來做文章,編造了一些謠言來抨擊太後。
有說那位無名道人是一位被太後壓迫的老臣,又有人說是一位鬱鬱不得誌的俊才,屢次被太後忽視。
甚至有謠言說這位本打算輔佐皇上,但被太後貶去。
總之一些勢力暗中推波助瀾,開始質疑太後並非傳聞中那般招納賢才,刻意打壓皇帝……”
陳牧的臉色開始變得難看起來。
這完全超出了他的預料。
如果早知道,他不會那般魯莽,至少也應該換個知名度低的詩來抄。
但同時他又莫名感覺到一陣爽。
一首詩就能攪動朝堂風雲,果然爽的一匹。
“據宮內消息,太後對此也是雷霆大怒,並派出冥衛調查此事,也尋找那位無名道人。”
阮先生說道,“陳捕頭,到時你也會被調查,總之還是要小心應付。”
陳牧眉心緊皺。
果然我現在被黴運纏身了。
把皇帝惹了不說,現在連太後都給惹了,分分鐘作死的節奏啊。
望著阮先生擔憂的神情,陳牧釋然一笑:“不用擔心,我也隻是個無名道人身邊的一位過客而已。”
“那就好。”
阮先生也笑了起來。
經過對方這麼一打岔,陳牧也不知該如何繼續詢問了,於是問了一些零碎的問題,便和雲芷月起身道彆。
將陳牧二人送出琴書院後,阮先生回到了屋舍。
他望著桌案上畫了一半的山水,良久不語,也不知過了多久,他才重新拿起筆蘸了蘸墨汁。
手持青筆卻遲遲未落,直到一滴落墨墜落在紙上。
他皺了皺眉,將未完成的畫作揉成一團扔在地上,轉身從書櫃中取出一摞畫作,細細翻看。
神情複雜。
所有的畫裡隻有一位女子——柳香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