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芷月幽幽醒來。
繡窗透出淡淡的晨曦微光,女人緩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自己是在一間陌生的屋子。
她努力回想,回想起昨天時的情形……
當時她好像暈過去了。
雲芷月歎了口氣,早知道就不去找陳牧了,結果在那小子麵前丟了人。
之前在青玉縣烏山為了救陳牧,與那個神秘怪物打鬥,嚴重超出了負荷,後來又與鬼新娘打鬥……
前幾日又腦袋一熱跑去黑暗深淵找法寶,差點把命丟了。
“你醒啦。”
一道清脆甜美的聲音響起。
雲芷月側頭望去,看到一位穿著粉色裙兒的少女托著雙腮,笑語盈盈的看著她。
小丫頭圓圓的臉蛋極為可愛。
“青蘿姑娘。”
雲芷月露出一抹笑容,“你姐夫呢?”
“他去衙門了。”少女甜甜說道。
雲芷月內心稍稍有些失落,揉著腦袋苦笑道:“昨天也不知怎麼喝醉酒了,讓你們——”
她揭開被子,陡然愣住了。
身上的內衫已經被換過了,而且腹部包裹著一層紗布。
“雲前輩也太不愛惜自己的身子。”
青蘿捧著一件新衣服放在床榻邊上,“這麼漂亮的身子,留下傷疤痕得多難看,讓我看了都心疼。”
雲芷月卻關心另一件事:“我衣服是……誰脫的?”
青蘿眼眸彎成可愛的月牙兒:“雲前輩希望是誰脫的?”言語中帶著幾分揶揄。
見女人沉默不語,青蘿笑道:“好啦,不開玩笑,是我脫的。”
雲芷月鬆了口氣。
“不過姐夫太擔心你了,在換衣服時候他就闖進了屋子裡。”青蘿嘟囔道,“被我罵了出去。”
雲芷月緊張起來:“他……他沒看到吧。”
“看到?”
青蘿明媚的杏眼微微睜圓,帶著一絲天真。“姐夫說了,他什麼都沒看到,半根毛都沒看到。”
雲芷月緊張的心放下。
不過慢慢的,她似乎想到了什麼,麵色青紅一片。
混蛋!肯定看到了。
…
換完衣服,簡單洗漱了一下,雲芷月來到了大廳,看到白纖羽坐在桌案前翻看著一個小冊子。
女人嬌媚動人,桌下露出一抹梔子花似的明黃羅裙。
“雲姐姐你醒啦”
白纖羽很自然的上前挽住她的手臂,言笑晏晏的模樣就像是閨蜜一般,“傷勢如何了?”
雲芷月很不習慣對方的熱情,勉強一笑:“一點小傷而已,給你們添麻煩了。”
“雲姐姐是夫君的救命恩人,也等於是妾身的救命恩人,怎麼能說添麻煩呢。”
白纖羽示意青蘿奉上茶水,微笑道,“如果雲姐姐不嫌棄,就先住在家裡吧。這幾日我和青蘿也閒得慌,有雲姐姐陪伴,也多些樂趣。”
“不用了,我這次來京城有其他事情,就不打擾你們了。”
雲芷月婉拒。
白纖羽臉上露出失望之色,也不勉強,拉著她坐在凳子上,好奇的問道:“雲姐姐怎麼會傷的那麼重?”
“小傷而已,主要這幾天有些累。”
“哦,那就好,昨晚夫君可擔心死了,一晚上都沒睡好覺,今兒早上天還沒亮就跑去看你……”
“我們……也算是朋友。”
聽著女人訴說,雲芷月心情複雜,佯裝很不在意的說道,“我有未婚夫。”
顯然,女人是怕對方誤會什麼。
“是嘛?”
白纖羽麵露驚訝,望著表麵故作正常的女人,內心頗有些好笑,“也不知道是哪位男人這麼幸運,能娶到像雲姐姐這麼好的人。”
“我能有多好,長得也不漂亮。”
雲芷月目光落在對方傾世無雙的絕美麵容,眼底湧現些許黯然,自嘲一笑。
每一次看到白纖羽,她就感歎世間為何會有這麼完美的女人。
就好像為陳牧量身打造一般。
兩人站在一起,有一種很完美的契合感,金童玉女這個詞彙太合適不過了。
想到這裡,雲芷月收起某些不切實際的心思,眼神恢複了清澈,目光坦然的望著白纖羽:“白姑娘,我還有事就不打擾了,有時間我再來。”
“誒?這就要走嗎?要不等夫君回來……”
“不必了,我真的有事。”
雲芷月歉意的笑了笑。
白纖羽無奈,隻好讓青蘿去送對方。
望著雲芷月颯爽玲瓏的身姿離去,白纖羽端起茶杯,怔怔注視著漂浮的茶葉,苦笑喃喃:
“這個大司命呀,性子也太單純了。”
——
六扇門,獨立的辦公小院內。
正在細看銀蓮資料的陳牧,有些驚訝的望著主動找上門來的冷天鷹,眉頭微蹙。
自從他上任前那次喝酒聚會後,兩人便再無交集。
雖然都在一個大院內,但陳牧經常出去,而冷天鷹也大多時候宅在室內,碰麵的機會很少。
“怎麼樣陳老弟,最近還習慣嗎?”
外形粗獷正氣感十足的冷天鷹一見麵,自然又是親近如兄弟,手中提著兩斤新鮮采摘的茶葉。
陳牧苦笑道:“冷大哥,咱們同一個院子裡,你還提什麼禮物啊。”
“這不算禮物。”
冷天鷹坐在椅子上,擺手道,“下邊人孝敬我的,實在太多了,就隨手給你拿了兩斤,這茶可是頂級的,以後缺了,到我這裡來拿便是。”
“那就多謝冷大哥了。”
陳牧很客氣的收下禮物,給冷天鷹倒了杯茶。
“跟手下弟兄們還熟悉吧。”
冷天鷹笑著問道。
陳牧點了點頭:“基本都熟了,除了那麼一兩個不服管教的之外,在值務上都很儘責。”
“那就好。”
冷天鷹接過茶杯,感慨道,“其實這外衙的工作不好做,很多捕快都是油條子,嘴上聽你話,腳底下卻不動彈,以後你還要多搞好關係。”
陳牧笑著點頭:“冷大哥說的是,我記住了。”
“聽說你打了王大猛那小子?”
陳牧眼神一動,無奈道:“當時著急查案,一時衝動就打了他,現在想想也是挺後悔的。”
“打得好!”
冷天鷹卻一拍扶手,冷哼道,“那小子以前被上任重用,驕橫慣了,挫挫銳氣也是應該的。而且最近這小子也不知怎麼招惹了禮部右侍郎的兒子,被打成半殘,我直接辭退了。”
被打成半殘?
陳牧有些驚愕。
怪不得這兩天沒見過王大猛,不過這家夥也是夠頭鐵的,連禮部右侍郎的兒子都敢得罪。
將陳牧表情收入眼底,冷天鷹輕抿著茶水,若有所思。
兩人隨意聊了一會兒,冷天鷹忽然有意無意的問道:“聽說陳捕頭前兩天去查杜鵑的案子。”
終於憋不住了嗎?
陳牧心下一動。
之前查案子的時候,他並沒有避諱李堂前,所以隱藏在背後的冷天鷹肯定知曉。
原以為這家夥能按捺住氣,沒想到今天主動上門。
是杜木奇背後的人開始運作了?
陳牧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是的,感覺有點問題,就去查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