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若五天後他還鬨,你便可以直接去京都緝事務進行檢舉。到時候,讓他哭都哭不出來!”
冷天鷹唇角掀起一道冷蔑。
“這……唉。”
矮胖管事重重歎了口氣。
五天,這賭坊得損失多少啊,不過東家既然不願出麵,也隻能讓陳牧去鬨了。
……
回到六扇門,陳牧又派去一批捕快前往良運賭坊。
他今天就跟這賭坊耗上了。
出於職業敏銳嗅覺,陳牧感覺這場鬨劇背後肯定隱藏著什麼事情,或許是針對他的。
“小二。”
陳牧揮來燕小二,淡淡道,“去看看王發發在不在,有的話把他叫過來。”
“是。”
燕小二連忙退下。
片刻後,剛巡邏完不久一身風塵的王發發,匆忙進入辦公小屋,抱拳行禮:“大人。”
陳牧示意他坐下,輕聲問道:“這個良運賭坊你知道多少。”
“良運賭坊?”
王發發一愣,皺眉想了一會兒,回答道。“以前倒是聽說過,好像背後是京都緝事務方公公罩著,每個月有不少孝敬他的份子錢。”
“冷天鷹與方公公是什麼關係?”
“這個卑職並不清楚,不過曾經冷大人在抗擊倭寇回來後,受到不少人的質疑,方公公曾出麵幫過他。”
“也就會說,關係匪淺了。”
陳牧背著手,沉默了良久,淡淡道。
“你去暗中調查一下,把良運賭坊管事的人摸摸底,順便再查查一下最近賭坊發生過什麼事。”
“好,卑職這就去辦。”
王發發沉聲道。
待對方離開後,陳牧靠坐在椅子上,揉著眉心靜靜思考著今日冷天鷹給予的態度。
對方是偶然出現,還是有意等在那裡?
上次兩人就因為平陽王府事件有了隔閡,今天算是徹底決裂了關係。
不過陳牧也不在意。
這家夥雖然表麵豪爽,但心眼其實挺小的,沒必要刻意去結交,以後若是對手,放開了乾便是。
……
小屋雖然破舊,但屋內收拾的卻頗為整潔。
張阿偉扶著從賭場後巷找到的田老根,將對方放在床鋪上,聞著對方身上濃熏的酒味,皺起眉頭。
很明顯,這老家夥喝了一宿的酒。
“阿偉哥……”
身邊的小儀姑娘閃著明亮的大眼睛,白淨的小臉滿是感激之態:“今天謝謝你救了我。”
“不用謝我,我本來就是捕快,應該的。”
張阿偉打量著屋子。
看著家徒四壁的房間,男人內心莫名有些心酸,想起了自己小時候和娘親艱苦的日子。
也難為這丫頭了,家裡麵有這麼個老爹。
“你母親呢?”
張阿偉好奇問道。
少女眼神一黯:“她……她在我六歲的時候就去世了。”
“……對不起。”張阿偉歉意道。
“沒事。”
小儀甜甜一笑,倒了一杯茶水,脆聲道:“阿偉哥,先坐下來喝杯茶吧,家裡也沒什麼可招待的,要不我去鄰居家摘點果子給你。”
“不用,不用,”
張阿偉連忙拉住她。“我坐一會兒就走。”
小儀一怔,望著手腕上男人的手,小臉浮現些許紅暈。後者也反應過來,觸電般的縮回去。
“不好意思。”
張阿偉撓著腦袋,麵皮有些發紅。
正在氣氛尷尬時,醉酒醒來的田老根迷迷糊糊的喊著:“渴……水……”
“來了。”
小儀忙端起涼茶,來到了床榻邊。“爹,您慢點喝。”
田老根喝了幾口,緩緩睜開眼睛,望著眼前的女兒忽然一巴掌扇了過去,破口大罵:
“你個賠錢貨!讓你嫁給李老爺,你竟然不嫁!”
“賠錢貨!讓我損失了多少銀子知道嗎?”
“……”
說著便要起身繼續打,嚇得少女連忙後退,捂著臉頰。
“住手!”
回過神的張阿偉氣炸了,衝過去一腳將對方踹在床榻一側的牆壁上,然後一頓拳頭。
田老根也沒想到房間裡還有彆人,哇哇大叫著反擊
“彆打了!你們不要打了!”
小儀焦急萬分,廢了好大的勁才將張阿偉拉開。
拉開後,田老根才看清對方,發現是個捕快,嚇得連忙跪地求饒:“對不起官爺,老漢我眼花了,對不起官爺……”
張阿偉喘著氣,將衣服整理好。
瞥見旁邊的小儀眼淚汪汪的,忽然想起對方是她的父親,又是一陣尷尬:“我看到你被欺負,所以……”
“阿偉哥,我沒事的。”
小儀搖了搖螓首。
張阿偉低下頭,想了想從懷裡拿出一錠銀子遞給她,然後冷冷盯著田老根:“下次要讓我再看到你欺負你女兒,就把你關進大牢!”
說完,便轉身離開。
“阿偉哥!”
少女忙追上去,叫住他。
張阿偉停下身子,扭頭說道:“明天我來看你,放心吧,良運賭坊的人不會再來抓你的。”
少女眼眶紅潤,輕聲道:“阿偉哥,你是個好人。”
——
時間飛逝,一晃又是五天時間過去了。
這幾天京城表麵還是平穩,但暗地裡卻一片洶湧,尤其狸貓太子事件傳的愈演愈烈。
對於陳牧而言,他隻關注良運賭坊那一邊。
這幾天良運賭坊因為張阿偉他們的巡查,白天夜晚都沒停歇,導致客人怨聲載道,最後都不來了,去往彆家。
這也使得良運賭坊損失了不少。
然而即便是這種情況,幕後的東家依舊沒有出現。
按照明令,衙門在案情沒有實施性進展時,隻能對賭坊這類營業行所巡查五天。
除非刑部那邊給予特殊批文。
今天是第五日,陳牧也按時來到了賭坊。
“管事的,你們東家今天有時間嗎?”
相比於之前滿臉堆笑的矮胖管事,此刻的他麵對陳牧是冷著一張黑臉,淡淡道:
“東家有事,不方便見客。”
“哎呀,你們這東家是真忙啊,本官見一麵都難。”陳牧笑道。
矮胖管事捏著拳頭。
如果不是怕對方身份,他恨不得一拳打過去。
五天啊。
這五天損失的可不僅僅是白花花的銀子,還有無數客源。
“陳大人。”
冷天鷹出現在了賭坊內,看了眼沙漏,冷冷笑道。“這五天時間也到了,您該不會還想著巡查吧。”
撕破臉皮後的他,也懶得跟陳牧稱兄道弟了。
“沒,我是來跟諸位道彆的。”
陳牧笑了笑,抱拳歉意道。“這幾天為了查案,真是打擾各位了,還請多多包涵,望老板能和氣生財。”
“哼!”
矮胖管事鼻腔裡發出一道冷哼。
冷天鷹假惺惺道:“陳大人也是為了辦案,他們該配合的,自然也要配合,隻希望陳大人回去後能儘快把所謂的案子給破了,而不是把時間浪費在這裡。”
“感謝冷大人的理解,感謝,感謝……”
陳牧笑容燦爛,“你們就彆送了。”
送你大爺送!
矮胖管事咬牙切齒,陰冷冷的瞪著對方。
“走了,兄弟們。”陳牧對著捕快們招手,“這幾天辛苦大家了,出去好好喝一頓。”
說完,便帶著衙役們風風火火的離開了。
目送著陳牧走遠,矮胖管事才鬆了口氣,罵道:“這王八蛋真不是個東西!”
“也不過如此。”
冷天鷹唇角帶起譏笑,淡淡道。“不過浪費了一些銀子和客源而已,慢慢來便是,不急。”
一想到這五天損失的銀子,矮胖管事心疼無比。
正在兩人說話間,剛剛離去不久的陳牧又回來了,拱手笑道:“不好意思,打擾了各位。”
“啊你——”
矮胖管事指著他,麵色鐵青。
冷天鷹臉色沉了下來:“陳大人,上麵有明令規定,你們隻能巡查五天,你這是要破壞規矩嗎?”
“當然不是啊,我是講規矩的人。”陳牧笑道。
冷天鷹冷笑:“莫非你是來賭錢的?”
“這怎麼可能,我身為六扇門總捕,跑來賭錢像什麼話,我是來查案的,不好意思。”
陳牧聳了聳肩。
聽到這話,冷天鷹目光如冷電:“難道剛才還說的不夠清楚嗎?”
“冷大人彆激動,剛才我不是已經把人帶走了嗎?”
“那現在你又怎麼回事!”
“現在……”
陳牧拿出鎮魔司玄天部監察令牌,淡淡道。“剛才走的是六扇門總捕陳大人,現在站在你們麵前的是鎮魔司玄天部監察。”
“……”
“……”
兩人懵了。
陳牧揮手:“都進來吧。”
一瞬間,玄天部的十來位獵魔人湧入了賭坊。
“因案件調查,從今日起對良運賭坊進行調查,凡進入賭場的每一個人都需進行詳細盤查,不得有任何遺漏!若有抵抗不從者,可就地格殺,聽到沒有!”
“明白!”
眾人齊聲喝道。
噗!
矮胖管事一口鮮血噴出,眼前一黑,直接昏了過去。
冷天鷹張大嘴巴,半響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