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阿偉撓了撓頭,唉聲歎氣的進了院門。
看到院內的孟言卿,張阿偉有氣無力的打了聲招呼。正邁步進屋時,聽到一道幽幽聲音傳來:
“小偉……”
“嗯?”
張阿偉扭頭向著低頭擺弄石磨的孟言卿,問道:“有什麼事嗎?該不是讓我乾活兒吧,我先睡一會兒,昨晚——”
孟言卿捋過秀發:“從今日起,娘親決定去喜歡一個人。”
院內頓時安靜。
張阿偉微微張大嘴巴,帶著一頭霧水訥訥道:“你以前喜歡的不是人嗎?”
“……”
孟言卿沉默片刻,去廚房拿出擀麵杖。
很快,院內傳出一陣鬼哭狼嚎的求饒聲。
……
回到六扇門,陳牧繼續分析案情。
被絲線綁在一起的雲芷月也隻能坐在一旁,陪著他看無聊的卷宗和一些完全不懂的碎片信息。
回想起這家夥與孟言卿親昵的模樣,雲芷月酸酸道:
“我算是明白了,你這家夥隻有在自家娘子麵前才會老實,離開她,你是見個美女就調戲,完全不顧及旁人。”
陳牧一邊看著卷宗,一邊說道:“家裡紅旗不能倒,外麵彩旗可以隨便飄。”
“虛偽!”
雲芷月白了一眼。
陳牧笑笑,低頭翻看著線索,也不說話。
關於白帝聖劍他夫人和孩子身上的天罰蜘蛛,陳牧並不是很擔心。
畢竟院外有陣法防護,也有專人守著。
他現在更在意的是季瓶兒身上的天罰蜘蛛,身為長時間養在深閨的郡主,是如何被染上的。
對方說從未單獨見過許吳青,這一點還是要值得質疑。
說不定那丫頭就在說謊。
另外幕後的人目標應該就是祭祀大典,再發揮點想象,或是為了被隱藏在祭壇裡的天外之物。
那麼他們奪取天外之物的目的是什麼?
天下無敵?
既然剛開始是計劃讓許吳青進入廟殿,然後潛入祭壇,那為什麼非得給他那麼多補品。
陳牧揉著眉頭,在紙上寫寫劃劃,試圖找出些什麼。
旁邊的雲芷月不敢出聲打擾。
剛開始她還想著幫陳牧分析案情,但看著那些密密麻麻的線索和猜想,整個人頭都大了。
索性無聊的坐在凳子上發呆。
偶爾將烏黑的長馬尾拉到眼前,數著自己的頭發。
一根,一根,打發時間。
偶爾拿起桌上的毛筆隨意畫畫,想畫出一個陳牧來,可惜沒天賦,最後畫出了一頭豬。
實在無聊了,雲芷月將雙腿搭在桌上,默念陰陽心決。
但忽然想起白纖羽那溫婉端莊的形象,雲芷月連忙將大長腿放下來,正襟危坐,努力保持一副淑女形象。
在喜歡的人身邊,保持形象才是最重要的。
女人暗暗想著。
最後坐的腿麻了,才偷偷瞅了陳牧一眼,見對方沒注意,便趕緊換了個舒服的坐姿,揉著腿。
時間悄無聲息的流逝……
一頁頁寫滿猜想和線索的紙張,在桌案上逐漸堆積起來。
陳牧翻找出了以前從許吳青家奴那裡得來的一些筆錄,努力篩選出一些看著有用的信息碎片。
女人?
根據當時家奴的說法,給許吳青補品的是一個女人。
那麼這個人是許吳青認識的,而且也是頗為信任之人,否則不會平白無故的去服用什麼藥物。
這女人究竟是誰?
她背後的勢力又是誰?
陳牧端起桌上溫熱的茶水,抿了一口,閉目思索。
慢慢的,陳牧又想起那天三個攻擊了雲芷月的殺手,他們為何那麼巧就出現在那裡?
要知道下午蘇巧兒才透露了信息。
總不可能殺手一直跟著他和雲芷月吧,如果跟著,應該會有所察覺的。
另外他從殺手身上搜到的那封信息信箋——
‘東西在水下第三間房內。’
究竟是什麼東西?
按道理來說,一般殺手執行任務時,是不會在身上帶關鍵信箋的,除非……
他們偶然間看到了雲芷月,臨時起意刺殺。
按照這個推論,那天三個殺手是準備去送信箋,正好看到了雲芷月,於是臨時起意進行刺殺。
問題來了,他們是打算把信箋送給誰?
“莫非是……”
陳牧摩挲著下巴,眼眸裡光芒點點閃爍,腦海中一個名字漸漸浮現出來:方公公?
那天方公公正和他在酒樓包廂裡。
雲芷月在酒樓外等待。
三個殺手跑來給方公公送信箋,結果看到了孤身一人的雲芷月,便進行刺殺。
啪!
陳牧拍了下桌子,準備將這個推論先寫下來。
對不對到時候再驗證,隻要能慢慢的把這些線索串起來,總能推出幕後勢力的陰謀。
砰!
旁邊桌子也晃動了一下。
陳牧扭頭望去,便看到雲芷月捂著自己的頭,可憐兮兮的,一臉幽怨的看著他。
原來正在低頭揉腿的她聽到拍桌子的動靜,嚇得連忙抬頭。
結果不慎碰到了桌角。
好疼。
“怎麼了你?”陳牧疑惑不解。
雲芷月坐回端莊的姿態,雙手疊放在大腿上,努力模仿白纖羽溫柔賢淑的聲調:“沒事,正巧撿了個東西,不小心碰頭。”
“讓我看看。”
陳牧憐惜不已。
趕緊將女人拉過來,欲查看對方頭上是否留了傷口。
結果拽的力氣有些大,再加上雲芷月坐了半天腿處於半麻狀態,嬌軀軟軟倒了過去,螓首無巧不巧落在了陳牧腿中間……
“陳大人,瑤池那邊有消息了,我——”
房門突然推開,朱雀堂的黑菱興衝衝的拿著一封密箋的闖了進來,聲音戛然而止。
三人全都愣住了。
氣氛足足凝固了十來秒後,黑菱轉身離去,順手把門關上。
留下一句話:“不好意思,你們繼續。”
陳牧眨了眨眼,低頭看著發懵的雲芷月:“她是不是誤會什麼了?”
門外,黑菱狠狠拍了下自己的腦袋。
蠢貨啊,明知道主上的男人是個lsp,在屋裡肯定沒乾什麼好事,結果給忘了硬闖進去。
這下尷尬了吧。
回想起屋內的那一幕,黑菱攥了攥拳頭。
必須把這件事彙報主上。
上次在屋外是憑空想象的,沒啥依據,但這一次可是親眼所見,這根本沒得洗。
黑菱將密箋塞進門縫,轉身離去。